推啊。”
“別總是打我呀,本來就不聰明,越打越傻了!”徐增壽呲牙咧嘴摸著後腦勺,“今天大朝會上,好多武將們舉薦燕王當太子呢,連鄭國公都說若不立嫡,就立最年長的親王朱棣,我瞧著妹夫挺有戲的。”
徐妙儀心潮澎湃,想不想當太子妃?
當然想啊!我和朱棣千辛萬苦查清了外祖謝家冤案,懲治了兇手李善長,卻因皇上不肯承認當年的錯誤,無法為謝家平反昭雪,如果……
徐妙儀蹙眉沉思,見已經到了黃昏,叫了馬三保進來,問道:“毛驤親自去軍營宣殿下進宮見皇上,可曾有殿下出宮回府的訊息?”
馬三保說道:“王爺的車駕在宮外等候,並無動靜。想必皇上有軍國大事相商,留王爺一起用飯了。”
徐增壽又湊到徐妙儀耳邊說道:“我猜的對吧,肯定是商量立太子的事情了。”
徐妙儀沉吟片刻,說道:“沒那麼簡單,皇上偏愛東宮,對殿下一直不冷不熱的,打了勝仗也就是賜形同廢紙的十萬寶鈔。怎麼可能突然就轉了性子呢?況且大朝會後派毛驤召王爺進宮,毛驤貴為錦衣衛指揮使,要他屈尊做這種跑腿傳話的活計,豈不是……”
徐妙儀臉色一變,腹部又是一緊,說道:“馬三保,你趕緊進宮,要燕王立刻回府,就說……就說我要生了。”
馬三保不解,“王妃,您這是……欺君之罪呢”
徐增壽急忙說道:“大妹妹是不是高興傻了?宮裡正商量立太子的大事呢,你這是冒著欺君的危險攪局啊!”
徐妙儀厲聲道:“還不快去!我這是第四胎,本來就可能提前發動,時不時出現產前徵兆,算不得欺君,你快把王爺叫回來。”
話音剛落,徐妙儀覺得腹部猛地抽緊了,像是被揍了一拳似的,連褥單的溼了一大片,一旁的徐增壽都嚇傻了。
徐妙儀忍痛說道:“說曹操曹操到,真的要生了。”
馬三保兔子似的跑出門去。
皇宮,御書房。
最後的晚霞即將褪去,馬上要當掌燈時分,但屋子裡父子都微絲不動,任憑黑暗漸漸籠罩全身。
儘管朱棣做出瞭解釋,洪武帝依然不肯放手,蒼老的手死死壓住朱棣的肩膀,說道:“我要你在此立下毒誓,此生絕對不會和皇侄朱允炆爭皇位。若有違誓,必妻離子散,死無葬身之地!”
朱棣身形一震,緩緩說道:“父皇,我終於明白三哥打算跳崖自盡時的絕望了。”
洪武帝渾濁的瞳孔猛地一縮,“不要提這個逆子!”
朱棣說道:“三哥後來寧可看著斷腿腐爛生蛆也拒絕服藥,只求速死!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您的親骨肉啊!您為什麼一定要逼兒子立下如此惡毒的誓言?逼得兒子們一個個的離您而去?我不會發誓的,我死則死矣,不能把妻兒也捲進來!”
洪武帝吼道:“不行!你必須發誓!”
涉及到了妻兒,朱棣絲毫不肯讓步:“我拒絕發誓,父皇要殺了我嗎?”
我不會對手足晚輩們動刀劍,但如果朱允炆將來對徐妙儀和孩子們動手,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洪武帝吼道:“你不要逼朕!”
朱棣步步反擊,“是父皇一直在逼兒子們!二哥和三哥的死,父皇難道只是覺得他們咎由自取嗎?父皇心裡難道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愧疚?”
洪武帝沉默了。
朱棣開始致命一擊,“二哥和三哥都沒了,現在輪到我了,對嗎?”
接連痛失三子,洪武帝不可能無動於衷,手臂頹然脫力,從朱棣的肩膀上垂了下來。
洪武帝終於做出了讓步,說道:“你若堅持不肯發誓,就必須立刻去燕地就藩,遠離京城。”
朱棣說道:“妙儀產期將至,她這一胎屢經波折,有些兇險,懇請父皇等她生下孩子,坐完月子後再遠行。”
洪武帝搖頭,“不行,朕過幾日就會命鄭國公和開國公兄弟分別守護西北和東北邊關,你也必須離開京城。”
朱棣冷冷一笑,“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父皇把嫡和長都趕出京城,好扶著庶孫朱允炆上位為皇太孫,父皇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兒臣無話可說,去燕地就藩便是……只是妙儀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您的孫輩,正月天寒地凍,一路舟車勞頓,萬一有什麼好歹……求父皇看在兒子和未來孫子的份上,寬限兩月,等母子養好身體就出發,絕不在京城停留。”
洪武帝不肯讓步,“朕意已決,朕會派御醫產婆還有奶孃一路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