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2 / 4)

小說:大明徐後傳 作者:青澀春天

奪官削爵的常升成為藍玉謀反案唯一的倖存者,被髮配到了廣西龍州戍邊。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當朝廷一片哀怨之聲時,洪武帝將親手製造了“大明四大案”——空印案、胡惟庸謀反案、李善長謀反案、藍玉謀反案,滿手血腥的錦衣衛推了出來,以平息民怨,宣佈解散錦衣衛,並將原指揮使毛驤下獄。

一時間不可一世的錦衣衛樹倒猢猻散,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京城裡再也看不見穿著飛魚服、佩著繡春刀的錦衣衛了。

毛驤獨自承受著所有的怒火和怨氣,朝臣們一哄而上,恨不得活撕了毛驤!就連孀居的臨安公主都站出來向毛驤追責駙馬李祺之死。

毛驤四面楚歌,明月和紀綱暗自和明教聯絡,商議營救毛驤。很快,刑部以瀆職、栽贓陷害、結黨營私等罪名判了毛驤凌遲之刑。

御書房裡,洪武帝頭疼病越來越嚴重了,到了睜眼看書就頭疼欲裂的地步,他散開了髮髻,閉著眼睛,躺在龍榻上,頭上扎著數根銀針,以緩解疼痛。

女官胡善圍開啟奏摺,用平緩的語調念著刑部對毛驤的判決。

紮在太陽穴上的銀針微顫,萎縮耷拉的眼皮起伏不定,好像有股波浪在眼球裡翻滾著,如枯柴般的雙手微微抽動,似乎分裂出了一半靈魂,在掙扎,在說服另一半。

待胡善圍唸完奏摺,洪武帝起伏的眼皮終於安靜下來了,吐出兩個字,“准奏。”

這是毛驤,您養了四十多年的義子啊!

胡善圍心中翻江倒海,她進宮當女官這些年,和毛驤一起伺候皇家,兩人配合默契,有同僚之情。此刻見洪武帝要拋棄毛驤,胡善圍壯著膽子提醒了一句,“皇上,刑部判的是凌遲之刑。”

洪武帝依然還是兩個字,“准奏。”

胡善圍無奈,提起硃筆十六年前秦王殉情,和鄧銘同死,三皇子晉王憤怒之下起兵叛亂,將火炮對準了雞鳴山孝陵,關鍵時刻胡善圍以身保護洪武帝,背部被火藥灼燒,養了小半年方好轉。

從此胡善圍就得了洪武帝的信任,時不時替君王代筆,按照洪武帝的意思批奏摺。

殷紅色的硃筆在奏本末端緩緩移動,胡善圍覺得手中輕飄飄的毛筆似乎有千斤重,寫了一個小小的“準”字,用盡了畢生的力氣。

每一筆就像一把刀,切割著白淨的紙張,也割裂著胡善圍的靈魂。

胡善圍知道,苦勸是無用的。上次毛驤就因幫忙藍玉轉告臨死前的一句話,就被洪武帝猜忌同情藍玉。這時候替毛驤求情,不僅救不到他,反而將自己也陷進其中。

終於寫完了“準”字,胡善圍剛要擱筆念下一本奏摺。洪武帝說道:“且慢。善圍,你替朕擬一份赦免詔書,昭告天下。以前的胡惟庸謀反案也好、現在的藍玉謀反案也罷,死了太多人。倉促之下,有些人是冤枉的,也糊里糊塗砍了頭,如今朝堂上不停的有人檢舉胡黨和藍黨,很多隻是為了排除異己,栽贓陷害而已,長此以往,大明恐怕會陷入無官可用的尷尬境地。告訴文武百官,到此為止吧,除了已經入獄在審的犯官外,朕都既往不咎了。”

胡善圍思慮片刻,她文思敏捷,很快草擬了一份《赦藍黨胡黨詔》,朗聲讀道:“邇者朝臣其無忠義者李善長等,陰與構禍,事覺,人各伏誅。今年藍賊為亂,謀洩擒拿,族誅已萬五千人矣。餘未盡者,已榜赦之。猶慮奸頑無知,尚生疑惑,日不自寧。”

“今特大誥天下,除已犯已拿在官者不赦外,其已犯未拿及未犯者,亦不分藍黨、胡黨,一概赦宥之。”

洪武帝是個粗人,寫的是“你怕也不怕”這種白話通俗的聖旨。胡善圍的文筆講究,讀起來簡潔順暢,洪武帝點點頭,說道:“很好,就按照這個發出去。”

“是。”胡善圍應下,在《赦藍黨胡黨詔》上蓋上了玉璽。

赦免書即成,就擱在毛驤凌遲之刑判決書旁邊,格外諷刺:一死一生,僅在皇上一念之間。

洪武帝就這樣劃了一條生死線,而義子毛驤是最後一個劃在死線裡面的大臣……

胡善圍完成了赦免詔書,正要念另一份奏摺,卻看見兩行老淚從洪武帝枯敗的雙頰滑過。

洪武帝捨不得毛驤,卻又必須要殺了毛驤頂罪,否則單是一份《赦藍黨胡黨詔》不足以平民憤和怨氣。

胡善圍聰明絕頂,善解人意,她知道洪武帝好強,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傷心脆弱的一面。

胡善圍佯裝對兩行老淚視而不見,並不去擦,好像眼淚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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