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說了這句,忙又道:“我也是猜的,我聽人說太妃閒暇的時候常常自己做些首飾之類,手工是極好的。”
養謙恍然大悟,拿著那鎖細看了會兒道:“果然不錯。”
說了這句,忽然又問琉璃:“妹妹,你可也得了?”
琉璃問道:“得了什麼?”
“滿月禮呀,”養謙道:“我聽太妃說,先前也送了一件兒給明澈。”
“並沒有啊。”琉璃疑惑,“是太妃親口跟你說的?”
養謙道:“這是當然,太妃還說,本來要再送一件給明澈當百歲宴的禮物,只是不得閒。我那時候還不知什麼叫做不得閒,現在才明白,必然是因為她要做這個給沛儒的,所以一時無暇別的了。怎麼你竟說了沒得?”
琉璃道:“是派人送到府裡的麼?”
養謙道:“哦,是了,說是給了四爺的。四爺沒給你?”
琉璃心中轉念,不動聲色地笑道:“原來是這樣,必然是他忙的忘了,是隨手放在哪裡罷了,回頭我問問他就知道。”
養謙就也不以為意。
李詩遙聽養謙說嚴太妃為了給自己兒子做這滿月禮,沒顧上給明澈百歲禮,心裡卻暗自得意,便笑打量那金鎖道:“這太妃娘娘真是個心思細緻面面俱到的,給明澈也就罷了,怎麼竟連咱們沛儒都想到了呢?”
養謙瞥她一眼,溫姨媽走過來道:“人家是太妃,謙兒又常陪著皇上讀書,她自然是常常見著的,賞賜些東西出來也算是個心意。”
這一天琉璃回到府裡,等了半宿,範垣仍是沒有回來。
過了子時,明澈哭叫兩聲,乳母即刻起來給她餵奶,丫頭們也出來照看著。
琉璃也醒了過來,問道:“幾時了?”
小桃道:“已經丑時過半了。”
琉璃看看空空如也的身側,毫無睡意,便披衣下地,打量明澈吃奶。
卻見小孩子滋滋甜美,吃的十分起勁。
琉璃看了笑了,半晌,回頭又問:“四爺還沒回來?”
小桃道:“沒有呢,這會子了,只怕今晚上不回來了,奶奶還是安心睡吧。”
正說著,便聽見外頭門響。
琉璃忙走到門口,默默往外打量,頃刻間,就見丫頭打起門簾,果然是範垣從夜色裡進了門。
琉璃便將身子靠在門邊兒,含笑看他。
此刻又有丫頭迎上前去,為他撣塵,又接了外頭披風過去。
範垣望著琉璃,因說道:“這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睡?”
“睡了一覺才醒了,”琉璃問道:“今兒怎麼又比平日裡還晚些?”
因昨兒為了明澈的百歲宴,自然攢了些公文未曾及時處理,所以一直都忙到這會子。
範垣卻並不提這件,俯身洗手:“稍微耽擱了些,是被我驚醒了?”說著已擦乾淨了手走過來,輕輕地撫過她的臉。
琉璃將臉貼在他的掌心,低頭一笑:“是明澈餓的醒了,我也就跟著醒了。”
範垣才放心,因輕笑了聲:“我本來想已經是這個時辰了,索性不回來,只是心裡實在記掛,好歹看一眼我也安心。如果再因為這個把你吵醒了,卻是我不該回來了。”
琉璃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只管胡說。你吃了飯沒有?”
範垣說道:“先前墊了些。不用忙,再過一個時辰我也就又要出門了,這會兒吃了卻算是早飯還是晚飯呢。”
當下兩人進了門,正明澈吃飽了奶,睜圓了眼睛在乳母懷中玩耍。
範垣上前逗了一會兒孩子,琉璃便叫乳母把明澈抱了去,又對範垣道:“你敢自不累?好了,趁著還有一個時辰,快睡下,早上再起來吃飯,別不吃飯就忙著走,鐵人也受不了。”
範垣抱著她,在臉上蹭了蹭。
琉璃道:“不要鬧,快安心睡覺。”
兩人同入帳中,範垣抱著琉璃,漸漸地有些鼻息沉重。
雖然他熬夜勞神,身心都累極了,可方才見了女兒,如今又抱著嬌妻,先前的疲累不知不覺便一掃而空了,只覺著渾身舒泰。
本來有些心猿意馬,只是想到才三個月,還是讓琉璃保養身體最好。便只管按捺著:“好吧,睡了。”
琉璃聽他聲音悶悶的,隱約猜到他的意思,就悄聲問:“你怎麼了?”
範垣不願叫她多心:“沒怎麼。”
琉璃輕笑了聲:“你是不是想……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