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例如,四夫人孫氏是殘敗之軀,右手齊腕而斷。四房裡真正管事的是姨娘韋氏,孫氏的陪嫁丫鬟。
聽了這些密聞後,木婉薇中心暗歎,怪不得木二夫人得勢掌權,大媳婦離府別居,三媳婦病,四媳婦殘,木老夫人也沒的選擇不是。
又一連請了餘媽媽兩回,餘大忙人才得空到紫薇園來。於是,在一個落著小雨的日子裡,花白了頭髮的屈郎中以給木婉薇複診的名義再次進了安平侯府。
只看了痴痴笑得似個孩童的木婉欣一眼,屈郎中便連連搖頭不肯再診。
三年前,他是給木婉欣診過病的,此等病症,他無能為力。
木婉薇不免失望,可又不能不接受這個事實。
屈郎中見木婉薇一臉落寞,離去時道了句,“五姑娘,令妹這樣,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木婉薇細細將這話品了品,苦笑了。
還真是福氣,不然要如何面對慈母離世,生父漠視,親姐行克這樣的局面?
又調養了五日,木婉薇的病徹底好痊癒了。同時,‘病’了二十幾日的二姑娘木婉月也終於好轉,能出挽月閣四處轉轉了。
給木老夫人請安後。木婉月拖著‘病’軀親自到紫薇園來請罪,拉著木婉薇的手一個勁兒的陪不是,含淚欲泣。
在奴才的眼中,兩姐妹劍拔弩張的關係終是在大姑娘一聲又一聲的五妹妹中化解了。
多麼好的一個妙人兒,長得好,性子柔,對姐妹又和氣。就是太軟弱,不然也不至於被惡奴氣的病了二十幾日。
木婉月告辭後,芍藥看著她離去的背景沉思了許久,最後滿心疑惑的問屈媽媽,“您說二姑娘這是真的還是裝的?”
屈媽媽眼中也滿是迷茫,不確定的回道,“看著,像是真的。”
“就是真的!”秋錦甚是肯定,“二姑娘一向待人和氣,這次為了青枝那賤蹄子都氣病了,可見心中是真自責。”
芍藥剛想還嘴木婉月根本就沒病,被屈媽媽一眼瞥過來,閉嘴了。
病好了,就不能再在紫薇園裡貓著,要如別的姑娘一般去竹苑給木老夫人請安。
木老侯爺雖然也居竹苑,可一般情況下是不見孫女們的。所以木婉薇去請安的那日,見到的長輩也就是木老夫人和木二夫人兩人。
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自回到侯府,她只遠遠的見過木老侯爺一次。還是在柳氏的靈堂上,和她父親只一晃就離開了,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想起那日的冷淡,木婉薇不僅懷疑下帖給她請郎中的到底是不是木老侯爺。
同來請安的還有六姑娘木婉蘿。
也好在是有木婉蘿在,不然木老夫人和木婉薇一個裝聾一個做啞,木二夫人再巧舌如簧也無法緩和氣氛。
木婉蘿性子古怪,脾氣上來不管不顧,因此也沒說幾句話,木老夫人便讓兩人回去了。倒是木二夫人一個勁的叮囑木婉蘿,“後個兒是你們姐妹上學的日子,小六,你多帶著薇丫頭些……”
到此時,木婉蘿才算是正眼看了木婉薇一眼,和氣的一笑後,率先走了。
木婉薇緊跟其後,扶著秋錦的手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在通往後花園的梅林小路,木婉蘿突然止步,回頭突兀的問了句,“小五,你看到沒,香蘋梳頭了。”
木婉薇一愣,臉上露出些許迷茫。
這,哪有人不梳頭的?難不成梳出花兒來了?
“就是開臉!”木婉蘿柳眉一皺,蓮足一跺,一雙丹鳳眼中差點噴出火苗來。
秋錦連忙給木婉薇解釋,“姑娘,梳頭開臉就是侍候過主子了。”
‘侍候’兩字,說得極其隱晦。
木婉薇恍然大悟。屈媽媽是同她講過這個的,只不過屈媽媽是把梳頭開臉連在一起說,木婉蘿只說了梳頭兩字……
她和木婉蘿才多大的年紀,只說梳頭兩字怎麼會往那種事兒上想?
“小五,別人說你呆我還不信,如今來看倒是真呆。”木婉蘿難得的沒發脾氣,似姐姐一般捏了木婉薇臉蛋兩下,笑了,“不過我喜歡,我以後能去找你玩嗎?”
木婉薇點頭,應承下來了,“六妹妹若喜歡,可以隨時到我那裡玩。”
“什麼妹妹不妹妹的,你叫我小六就好……我定是會去找你的!”木婉蘿燦爛一笑,帶著丫鬟出了小路往左邊去了。
木婉蘿住在望荷軒,同木婉薇的紫薇園正好座落在花園的南北兩端,因軒前有大片的池塘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