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木老夫人的手狠狠的揪上了胸口,臉上的怒色還未退去便被痛苦之色取代。
呂媽媽忙招呼了個粗婆子上前,兩個人又是掐仁中,又是捏虎口,直忙活了近一茶盞的功夫,木老夫人才瞪著涮了五彩漆料的斗拱長吸了一口氣,嗓子裡‘嘟嚕’一聲,算是把氣順過來了。
這期間,木二夫人就一直用帕子抹著眼角在那裡偷看,直見木老夫人緩過來了,才悽聲喚了一聲‘姨母’,從地上爬起來跪到了木老夫人的腳下,哭道,“母親,您可定要消消氣,顧著些身子啊。二郎徹夜未歸,定是出去打點了,明個兒一早定會有信兒的……”
木老夫人大口喘著氣,將視線落到了窗外。此時,天邊已是露出了魚肚白,天,就快要亮了。
這個時候,凝露進來了。郎中已經請來了,田姨娘腹中的孩子已經保住了。切了脈,是個男孩。
若是以前,木老夫人聽到大房中有人懷了男胎,定會歡喜的不得了。如今,蒼老的臉上卻一絲喜色也沒有。
讓呂媽媽退到一邊後,木老夫人又問那梅子湯可是有問題。凝露連連搖頭,回道,“奴婢已是找吳媽媽問過了,她的確是看著田姨娘喝了一碗後才讓田姨娘端給大太太的。郎中也已經驗過了,那梅子湯裡沒有任何問題……”
木老夫人長撥出口氣,老態龍鍾的往炕枕上一靠,冷著臉色道,“那兩個攔著吳婆子不讓進門兒的粗婆子,各打二十大棍攆出內宅去,再不許進來!你們……”木老夫人掃視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肖氏和木二夫人許久,最後閉上眼睛,皺著眉頭道,“你們回去吧,管好了自己……”
木二夫人不肯離去,要守要木老夫人的身邊。木老夫人將裙襬從木二夫人的手中抽出,咬著牙狠家道,“你家二郎能把大郎搭救出來,已是對我盡了大孝了!!”
木二夫人用帕子抽噎了幾聲還想說什麼,卻被呂媽媽給攔住了,“二太太,老太太**沒有閤眼睛,讓老太太靜會兒吧……”
木二夫人這才撂起裙襬起了身,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外走。小肖氏見狀也站了起來,跟在木二夫人的身後出去了。
出了竹苑後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同往瀟瀟院的方向行了去。看著四下漆黑無人,木二夫人咬著後槽牙對小肖氏道,“果真是個沒用的,竟是這樣都沒能得手!”
“你那兩個婆子就有用,連個人都攔不住!”小肖氏牙尖嘴利的頂了回去,看了眼昏暗光線下的荷塘,眼中露了兇光道,“說到底沒用的是田姨娘,我讓她多放些紅花,她非說會喝出味道來……”
兩人話音還沒落下,親水橋上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影,近了一看,是許河家的。
許河家的看也沒看小肖氏一眼,將木二夫人拉到了一邊,拍了下大腿後急聲道,“太太,這回可是壞了大事了!”
“怎麼壞事了?”木二夫人看著小肖氏往遠處走了,拍了拍許河家的後背,道,“你慢慢說。”
“太太,你當那個窯姐兒被打得半死是怎麼跑到順天府去擊鼓鳴冤的?”許河家的看了眼四周,趴在木二夫人的耳邊氣急敗壞的道,“是被睿親王府上的家丁給抬去的!就是皇上十分敬仰的那個三皇叔,睿親王!”
☆、第 180 章 門路
睿親王年輕時善於謀略,先皇在世時曾被先皇視為左膀右臂。當今皇帝是被他看著長大的,後登基為帝,睿親王更是出了大力氣。
便是現在睿親王年邁再不理朝政了,皇帝還是會三五不時的把睿親王請到皇宮之中閒坐,所談之事,皆是朝中重事。
鄭虎的父親曾是睿親王府內的奴才,後來因救落水的小郡主而溺水身亡。
睿親王感念鄭虎父親救幼女一命,便給鄭虎一家人除了奴籍,並置辦了房產田地讓他們一家在京效小縣中好好生活。
睿親王獎賞奴才,出手自不會小氣了。所以給鄭虎一家人置的十畝田地,在寒縣是屬一屬二的好田。
好到,這三十年來想要從鄭虎手中買下那塊田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朝中權貴,名門望族。可鄭虎持意不賣,來買的人也就做罷了。
畢竟這是皇城根前天子腳下,誰也不想為那十畝田惹上是非。
如今,這是非讓安平侯府給惹上了。
若只單純是逼死了幾個平頭百姓,即便是告在順天府找找關係也就過去了。可扯上了睿親王府,這事兒就不那麼容易辦了。
聽完許河家的講完,木二夫人腿一軟坐到地上了。她猛吸了一口倒氣剛想哭出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