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頓,木婉薇的視線落在了身邊兒正在給自己打扇的一個年輕婦人身上。
那婦人正柔柔的看著她,挑著嘴角輕笑,眼中卻含著淚花。見木婉薇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看,吸了吸鼻子落淚了,“姑娘,芍藥回來侍候您了……”
看著眼前這個身著淡綠色襖裙,挽著婦髻,和芍藥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木婉薇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下。直到痛楚傳來,才癟著嘴把芍藥招到自己身邊兒,先是狠狠捶打了下,然後心酸的抱住了。
她的芍藥,陪她一起長大,受了那麼多委屈的芍藥。
秋錦雖早就哭過了,可還是紅了眼圈。她擺擺手帶著青梅,幽棠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久不見面的主僕兩人說貼心話。
貼心話,也不過是這幾年之間的瑣事。
木婉薇的事,秋錦都大致同芍藥說過了。所以芍藥拉著木婉薇的左手,看著她尋死時那道傷疤一個勁兒落淚。然後,哽咽著說自己這兩年是怎麼過的。
芍藥去了清心觀後,並沒在清心觀中久留。將傷養好後,便跟著了塵仙姑回了朝陽公主府。
在那又居了半年後,由朝陽公主府的管事嬤嬤牽針引線,把她許給了安分老實的男人,叫吳文。不是什麼本事人,只會跑腿打雜,不過不嫌棄芍藥不是完璧的身子。
自那後,她便一直在朝陽公主府中侍候著。
聽芍藥說起這個,木婉薇又想起她醉酒後丟的那一天。當時她就聽到有人叫公主,還似乎趴在芍藥的懷裡哭來著。
這樣說來,那些似夢幻般的事都是真的?了塵仙姑當真在宮裡說完了那樣狠心決絕的話後,又把自己接到她身邊去照料?
芍藥坦誠告訴木婉薇她醉酒那一日的確是在朝陽公主府內,而且很丟人的把客房砸了……
木婉薇面上一窘,暗道自己這酒品的確是不好。隨即又問她為什麼是在鎮國公府醒來的,而且鎮國公夫人從沒提過自己是如何被送過去的。
對於這個,芍藥卻閉口不言了,也叮囑木婉薇不要對別人說她去過朝陽公主府。
見木婉薇眯著的眼眸裡滿是迷糊,芍藥開解道,“姑娘,那一次了塵仙姑是真生您的氣了。您不應該把煉製的仙丹四處送人,把自己處於那般險境。可了塵仙姑也沒徹底不管您,不然,怎麼會把我送來侍候您,頂了原來要來的那個嬤嬤的位置。還有這個……”
芍藥將木婉薇髮髻上簪著的那隻方圓相連的漢白玉簪子拿下來,笑道,“這是了塵仙姑特地託世子爺送您的及笄禮啊……”
這個,江頊早告訴木婉薇了,不然木婉薇也不會把這根簪子和傳家的寶貝一樣整日簪在髮髻上。
主僕兩人聊到一半兒,櫻桃隔著屏風喚了聲姑爺回來了。
芍藥馬上擦了淚痕,把簪子放到木婉薇的手中後退出去了,稱等木婉薇得了閒再來說話。
江頊中飯在外面用的,喝了不少酒。在文茵和雅南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後,進了臥室。他看了木婉薇帶著淚光的眼眸,把寬厚的大掌帖在木婉薇的小腹上後,問道,“怎麼,還痛?我同御醫打聽過了,說生個孩子後,再來葵水時就不痛了。”
木婉薇輕拍了江頊胳膊一下,然後伸出雙臂摟住了江頊的脖子,輕嘆道,“江頊,我不確定我是不是旺夫,可你一定旺我。自和你訂了親,好事就一直不斷……”
先是鎮國公府和她修復了關係,後又有朝瑰公主上門認女,了塵仙姑雖表面還是對她不冷不淡,可私下裡對她的關心體貼她卻一直能體會得到。
到如今,連芍藥都回到自己身邊兒了……
末了,木婉薇笑得賊兮兮的道了句,“看來咱們生辰八字兒真挺合的,這麼過日子還不賴……”
江頊見木婉薇笑得明媚,心底壓了幾日的愁悶一掃而光。他抱著懷裡的柔香軟玉,取笑了句,“今天御醫問我,我宅子裡是不是養了只性子暴躁的小貓,不然手上怎麼總帶著傷。我就說他說的不對,明明挺溫馴的。”
木婉薇又揚起爪子撓了過去,不過落下時卻是輕輕的,連個印印都沒劃出來……
陪嫁的幾個陪房進府後,蘭苑裡丫鬟婆子們的差事馬上調整了一番。除了文茵和雅南兩人的差事還沒變外,其餘人的都稍有變動,等級月例還是原來那些,可管的實事兒卻不多了。
對此,不免有人心中生出怨懟,跑到安慶王妃那裡去嚼舌根,言稱這蘭苑現在竟不像是安慶王府裡的院子了一般,管事兒的居然都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