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王妃正在小榻子上歪著,衣裳似往日一樣整潔利落,只是眉眼間全是疲憊。
見到木婉薇時,依舊是一副好婆母的慈祥模樣,對吉哥兒時也是滿臉的歡喜親切。聊了幾句後站起身來想要去抱,吉哥兒的奶孃卻微微側了身子沒讓。
安慶王妃臉上的笑容一頓,將目光落在了木婉薇的身上。
這若是放在以前,木婉薇定會抹不開面兒,親手將吉哥兒給安慶王妃抱過去。可如今,她只當沒看到。
與其有心思顧忌了別人的面子,倒不如先顧及了自己的裡子。
江頊也如沒看到安慶王妃眼中隱著的不悅一般,略略聊了幾句客套話後,帶著**幼兒回蘭苑了。
因早就知道木婉薇母子今日回來,秋錦,芍藥已是命人將院子收拾出來了。雖是春日,主屋兒依舊燒得暖和和的。一掀簾子,一股帶著果香的熱氣迎面撲來。
夫妻兩人坐下用了晚飯後,江頊掃了眼木婉薇的幾個‘耳朵’,笑道去看看啟哥兒和吉哥兒後,將空間留給了木婉薇。
有些事,江頊親口說出來是一個角度一層意思,奴才們去說,是另一個角度另一層意思。
木婉薇笑了,眼瞅著江頊的身影消失在屏風後面後,將芍藥和秋錦都叫到了身前。
雖然她對安慶王府的事兒不是太過關心,可畢竟是回來了,對眼下的情況還是要有個大致的瞭解。
芍藥將話語權交給了秋錦,自己則是打了盆熱水,擰著燙手的帕子敷在了木婉薇的後腰上。
那會子木婉薇用飯時,她看到木婉薇時不時的用手去拄,便知木婉薇的腰定是受了涼。
熱熱的帕子一帖上肌膚,木婉薇舒服的哼哼了聲。她的身子調養的差不多了,可卻做下了腰痠的毛病,稍著點硬風就不行。
秋錦先是給木婉薇倒了盞熱茶喝著暖身後,將話匣子開啟了。
頭一件要說的,自是主院兒裡的事兒了。
自司徒家敗落,安慶王妃在府中的聲勢大不如前。從前那兩個貴妾,對安慶王妃雖算不得畢恭畢敬,卻也是禮讓有佳。
尤其是姜氏,自三皇子逼宮失敗,江婷和她所生下的那個孩子被送回三皇子府關起來後,她沒有一日不尋了事非去主院裡哭鬧的。
口口聲聲稱是安慶王妃坑害了江婷,坑害了整個安慶王府。早晚,安慶王府會因為三皇子逼宮的事兒被落了罪……
這哭鬧,便沒了完。直到了新帝登基,安慶王府依舊聳立,三皇子府裡沒傳出江婷母子因此受過,才算漸漸止了。
姜氏這哭聲才停沒幾日,曾氏那邊兒又鬧上了。
只因著安慶王妃給江嫣議的親事,對方是刑部侍郎的庶公子。
刑部,主管牢獄。眼下,司徒一族正是用得著的時候兒。
後來這事兒鬧到了安慶王爺那裡,安慶王爺氣得又摔湯盅又砸藥碗,吼罵著讓安慶王妃將江嫣的庚貼要回來。
這就是兩日前的事兒,眼下安慶王妃連安慶王爺的房裡都不敢去。
木婉薇聽後哦了一聲,怪不得看著安慶王妃的神色那般不好……
擺了擺手,木婉薇讓秋錦說些別的。
秋錦一笑,對木婉薇笑道,“姑娘,二爺娶繼室了……”
“司徒姍扶正了?”木婉薇揚眉,“生下的是個哥兒吧?”
司徒姍本來就是媵妾的身份,司徒靜被休她被扶正也是理所應當。不過當初安慶王妃正對著司徒家帶著氣,司徒姍定是生下了個哥兒,才能讓安慶王妃鬆了口。
“哪兒啊,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子。”秋錦笑了,“再說,姍姨娘生下的是個姐兒……”
江楓所娶的這個繼室,姓楊名英。說是小門小戶,卻也是出身書香門第,自小養在閨閣之中。
而且,楊氏嫁給江楓也不是一日兩日,是養在外面的平妻。被以繼室的身份迎進安慶王府時,已經帶了五個月的身孕。
談到這個,秋錦忍不住笑意,對木婉薇道,“二爺對新二奶奶可是疼的緊呢,比原二奶奶和小二奶奶都好。冬日裡天寒,連抄手上都不讓站一站。丫鬟們端去的淨面水,他都要親自試一試涼暖。新二奶奶的丫鬟嘴上沒什麼把門兒的,我讓菊露藉著機會一問便問出緣由來了。原來新二奶奶和二爺自小就相識,感情好得很……可因著府門不高,直到一年前,二爺才娶了新二奶奶做平妻養在外面……”
聽秋錦說完,又一聽楊氏嫁給江楓為外室的日子,木婉薇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