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頊被問得一愣,以前,以前的司徒靜是何種樣子?
以前的司徒靜在他眼中完美無暇,似壞晶瑩剔透的水玉一般。可如今……
猶豫了下,他回道,“她這樣,許是一時糊塗……”
木婉薇揚眉,轉身不去看在廊柱下低語的兄弟倆,轉而將目光落在屈郎中的身上。屈郎中的醫術在京都之中雖算不得最好的,可卻比安慶王妃領回來的那個強,為何,就這般出來了?
掃到屈郎中手上還帶著鮮紅,木婉薇讓小丫鬟端盆熱水來給他淨手。
簡略一問,得知屈郎中剛給司徒靜看了一半兒,就被後來進去的安慶王妃給好言好語的請出來了。言稱司徒靜的身子一直是她所帶進去的胡郎中在照顧,相比屈郎中,胡郎中更清楚司徒靜的身子狀況……
“……這很正常,”相比木婉薇的不解,常年出入京都各望族府邸的屈郎中倒很淡然,“每個府邸都有自己慣用的郎中,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木婉薇心中品了品,覺得有點道理。若她有了病症,也是信屈郎中信過別人。
回頭見兄弟倆的談話告一段落,木婉薇上前對江楓說了要讓屈郎中去給肖楚楚看看。
江楓牽強一笑,對木婉薇道,“勞累嫂嫂。”
江頊看了眼院子中下得正大的雨,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低頭一看見沒系披風后,對木婉薇道,“你小心別淋了雨。”
木婉薇點頭,帶著屈郎中往後院去了。
此時肖楚楚的房間已經在三個丫鬟的收拾下略能入眼了,只是那**帶血的被褥因雨大還沒來得及扔出去,放在房間的角落裡,散發出陣陣令人做嘔血腥味。
木婉薇一邁過門檻,便忍不住跑出來扶著廊柱乾嘔,有心再進去,腳下卻怯步了。讓櫻桃扶著在欄杆上坐下後,她對屈郎中話中有話的叮囑道,“屈郎中,我對她說過,她還會有孩子……”
屈郎中明白這話要如何說,轉身跟在丫鬟身後進去了。過了約兩盞茶的功夫,出來了。
他一邊用幹帕子擦手,一邊對木婉薇輕聲笑道,“這位小女子,是個少有的明白人。”
木婉薇用帕子擦嘴角,讓屈郎中說下去。
屈郎中對木婉薇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木婉薇往避人的長廊裡走,“她自懷孕開始,就知道那孩子保不住……”
身為女人,誰會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子。肖楚楚知道自己自小受的是什麼樣的磨難,所以明白自己腹裡這個孩子,怕是沒人做手腳也不會安然生下。
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想著能如自己受孕一樣有不可思議的意思發生。現在孩子沒了,她心中是不甘,氣憤,怨恨,可哀怨,卻沒有太多……
屈郎中笑了,“我說我可以試著幫她調養,許是以後還能再有孕。她卻說不用了,她說懷上了,也不一定能生下來,生下來,不一定能活,活了,不一定能長大……五姑娘,您說,她活的明白不明白?”
“太明白了,以後她的日子更難……罷了,替別人勞神……”皺著眉,用手拄著微微酸脹的腰,木婉薇轉身往前院走。
屈郎中跟在後面走了片刻,輕聲道了句,“那孩子,保不住了……”
雖只診斷一半便被攆出來了,可憑著多年行醫的經驗,他敢肯定,司徒靜腹中六個半月大的胎兒,保不住了。
木婉薇腳步一頓,轉過身問道,“當真?”
“老夫的話,世子妃還不信嗎?”屈郎中捋了兩下快要全白的鬍子,下了定語,“不僅是保不住了,只怕以後生養,也艱難……”
木婉薇問是怎個艱難法,是懷不上,還是生不下。
見江頊拎著件披風順著長廊走過來,屈郎中將聲音壓的更低,“就是懷上了,也生不下。”然後對走到木婉薇身後的江頊一拱手,道了好。
江頊點頭,笑道,“屈郎中辛勞,一會我會讓人備馬車送屈郎中回去。”
木婉薇這才知道江頊過來了,她用手頂著著越加酸脹的後腰,回頭問了句前面如何了。
江頊把披風搭在木婉薇的肩上,連給綢帶打結,邊道,“胡郎中正在診治著,母親說這裡用不到咱們什麼,回去就是了。”
木婉薇點點頭,這種事,他們也的確幫不上忙。眉頭一皺,木婉薇握緊拳頭垂了兩下酸脹到讓她牙癢癢的後腰。
屈郎中的臉色突然大變,連忙上前阻止道,“世子妃,您這帶著身孕呢,再難受也要忍著啊。落著大雨的天頭往出跑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