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笑著,看得梅氏嫌棄。她這丈夫,真真是半點本事都沒有。這拜年是假,想借機討點開年紅包才是真的吧。
韓二老爺一點都不介意他在別人眼裡有多窩囊,穿好新衣梳理整齊了,問道:“你去不去?”
“我跟你去給老太太拜年,然後就回來,我可不要大過年的挨你哥的罵。”
老太太熬過這個寒冬,已十分不易,她如今看起來更是蒼老,也不知道大宅子裡發生了什麼事,下人不討論,她也沒心思去打聽。見了兒子兒媳來,還歡喜地給他們小輩壓歲錢,問長問短。韓有功知道妻子不會跟自己去跟兄長拜年,中途就去了那,留下梅氏陪老太太說話。
老太太素來偏心長子,不喜二媳婦,便順嘴問道:“你大哥大嫂怎麼沒來?”
梅氏知道她偏心,可新年初始第一個來拜年的是他們夫妻倆,憑什麼就光記著她的長子了,她輕輕一笑,說道:“大哥現在正焦頭爛額呢,只怕沒這個心思來跟您賀年了。”
“他也真是,大過年的,他還忙生意上的事。”
“大伯他哪裡是在忙生意上的事,是忙家事。”
老太太皺眉:“家事?什麼家事,我怎麼不知道。”
梅氏本不打算說,可瞧著她這伺候了二十來年卻從來瞧不起他們二房的婆婆,甚至連孫兒都只疼韓光,從未將她的兒子放在心上,她心下一陣不悅,說道:“喲,老太太您不知道啊?大伯的那個四姨娘,容貌傾城一股子狐媚相的柳鶯,半夜跟男人私奔!”
老太太頓時氣道:“我就說了這種女人不能領進門!”
“可不是,可您知不知道那姦夫是誰?”
“誰?!”
梅氏頓了頓,略有遲疑要不要說,最後還是嘴毒地說道:“就是韓光!您最疼愛的孫兒。”
老太太猛地一愣,氣得跳起來,拿了柺杖就朝她身上打:“讓你造謠,讓你說胡話!你這女人怎麼這樣惡毒,竟敢汙衊我的寶貝孫子!”
梅氏閃避不及,被那柺杖重重敲在身上,痛得她叫了起來,氣得說道:“你孫子跟柳鶯有一腿的事整個大宅的人都知道了,都瞞著你!不信你問問他們,要是我有半句謊話,不得好死!”
老太太見她說的似乎是真的,可她仍不信,她舉著柺杖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無血氣,只能以柺杖撐住地面,勉強站著。她顫聲:“阿秀,阿秀!”
一個老嬤嬤疾步進來,見她氣色慘白,急忙過去扶住她:“老太太您怎麼了?”
老太太問道:“近來府裡有發生什麼事沒?”
嬤嬤避開她的眼神:“沒有。”
“呵!”老太太將她微妙的神色全看在眼裡,怒道,“我是身體不好,可腦子靈光著!說,二少爺和柳鶯的事,是不是真的?”
嬤嬤被她凌厲似刀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是、是真的……柳鶯勾搭了二少爺,夜裡兩人要私奔……還、還帶走了成兒少爺……”
梅氏見狀冷笑一聲:“這下您知道兒媳有沒有在說謊了吧?您最寶貝的孫兒,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偷他老子的女人!”
老太太渾身一震,氣得唇齒髮抖。她雙目瞪圓,怎麼也想不到她那寶貝孫兒,竟會做出這種事來。
她頓時老淚縱橫,本就虛弱的身體,止不住哆嗦。一個氣急攻心,兩眼一翻,往地上摔去。嬤嬤嚇得一個手軟,沒有扶住,眼睜睜看著老太太的腦袋重重摔在地上,撞出一聲悶響。
嬤嬤嚇得面無血色,梅氏也驚了驚,見嬤嬤要跑出去喊人,她忙把她拽住,厲聲:“你站住!”
“可老太太她……”
“閉嘴!”梅氏俯身去探老太太的鼻息,這一探,驚得她手都涼了,顫顫收手,也癱坐在地,“死了。”
嬤嬤的臉唰地白了,差點也暈死過去。她顫巍巍往外面爬,想去喊人,梅氏在驚險中回過神來,將她拉住:“你是不是蠢?你沒扶住老太太,令她倒地身亡,你就不怕大老爺要你的命!”
嬤嬤差點叫了起來:“二夫人,是您氣死老太太的。”
梅氏冷笑:“你再說一遍,我氣死了老太太?證據呢?可如果我說是你沒扶住老太太,加之她後腦勺的傷就可以證明。你說大老爺二老爺會信誰?信你一個下人?”
嬤嬤愕然地張了張嘴,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梅氏不能讓她走,否則她將被全家人問責——大家都知道是她氣死了老太太,那她也要被千夫所指,回孃家都要捱罵了。
反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