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多想了。”謝放說完,嘴角微揚,在韓有煥眼中,甚至囂張張揚。
韓二老爺狐疑地看他一眼,滿腹疑慮地離去。難道……謝放也盯上了這筆家產,甚至已經在謀劃什麼?
他兄長雖然解了毒,但近來事多,身體並不見好轉,看起來離死不遠了似的。那若是他突然死了,誰最有可能得到家產?
他總覺得不會是自己,因為他見不到兄長的印章,可謝放近來代為處理裡外事務,常接觸印章。他若是偽造一份遺囑,屆時再賄丨賂官府中人,那這錢,就可以完全吞掉。
自己一沒錢二沒權,拿什麼跟謝放鬥?
韓二老爺一細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謝放城府太深了,他早就覺得這年輕人不對勁,可事到如今他才發現他這樣不簡單。
兄長這妻離子散的,該不會也是謝放搗鬼的吧?
不對,謝放哪裡有這種本事,耍點小聰明還行,大事成不了。
呵,他想侵吞兄長的家產?休想。與其讓他吞了,倒不如……他自己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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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出殯後,韓家撤了那白綢白紙,又陸續有賓客前來,韓家這才恢復了些生氣,不像之前那樣陰森冰冷。
原定了要回家過年的宋大夫因韓老爺毒發,沒有回到八十里外的家去,因韓老爺挽留,又本著醫者父母心,他答應過了元宵再走。而今才初十,短短五日,十分難熬。
這日正數著手指頭過日子,就聽見有人過來敲院子大門,說有故人來探望他。
宋大夫起身一瞧,見了那老翁,便笑了:“我說我哪裡有什麼故人。”
魚翁邊提著手中臘肉邊朝他那走,笑道:“過年的時候去你家找你,誰想你竟沒回家。老太太知道我路過橫州,就讓我提了年味來,否則我才不往這走。”
“我娘也真是,我明明說了元宵回去,也不差這五天。”
“天下父母心。”
魚翁坐在石桌前,將那臘味放下。宋大夫也不搗藥了,問道:“路過?你這是又要去哪裡的衙門支援?”
“不遠,等會我就得走了,雖然天冷,但能早一日見到屍體就能早一日協助衙門破案。”
魚翁做了那麼多年的仵作,接手過不少案子。在各州各縣交界處發生命案,原則上兩界仵作都不得驗屍,此時便要向外請人。魚翁在界內名聲響亮,所以常有人請他過去。地位雖低下,但獎賞豐厚,日子過得也算滋潤。
而今宋大夫卻覺得好友並不歡喜,他問道:“在想些什麼難事?”
魚翁笑笑說道:“查完這個案子,我就不做了。”
宋大夫對他了解頗深,不由詫異:“為什麼?”他隱約猜到了什麼,沉默片刻問道,“你還是放不下當年那個案子。”
魚翁默然,他緩聲說道:“當年的慘案,便是在元宵之際……如果我在驗屍之後,親手將那邵家夫人少爺藏起來,而不是讓他們趕緊離開,或許他們也不會在半路被截殺。”
“你做的夠多了,無需自責。”
魚翁搖搖頭:“邵家老爺是我驗的屍,邵家夫人……一眾隨從,都經由我手。”
“不曾見到那少爺?”
“血案發生在山路上,一側是懸崖,以那些人的殘忍手段,只怕是直接將那孩子扔下懸崖去了。我曾下山去尋,可發現崖下是大河,屍骨難尋。”
宋大夫也重重嘆了一口氣,好友放不下,每每提起,也像一根刺刺在他的心上。
“只是奇怪的是……我這兩年大概都要信鬼神了。”
突然提及這個,宋大夫問道:“怎麼了?”
魚翁說道:“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當年參與過這件慘案的官員捕頭衙役們,這五年裡……陸續死去。我心中放不下這件事,便一直有留意,誰想陸續聽聞他們意外死去的訊息。我問過同行,他們都說的確死於非命,可又沒有任何查兇的線索,做得天衣無縫,同行都盛傳只怕非人所為。”
“世上哪裡有什麼鬼神。”宋大夫不喜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他嘆道,“指不定是那邵家少爺沒死,回來尋仇了呢,只是誰都不知道。”
魚翁知道這是安慰他的話,微微笑了笑:“若真是那樣,我就算能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麼線索來,也不查兇。”
邵家的事宋大夫多少聽他說過,但所提甚少,也並不太瞭解。只是說當年官員包庇,卻不知是何人讓他們包庇,而今當年涉案的人神秘死去,也難怪他要懷疑起怪力亂神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