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韓家失去信任後,就知道留在這裡對二房沒有任何幫助,不如去外頭經商,不如去考取功名,但離開之前,他不願看著他曾經的貓兒埋入他人懷中。
“阿卯,你在恨我。”
阿卯沉默片刻,才道:“阿卯不願恨您,因為您對阿卯很好,哪怕是現在,阿卯也沒有憎恨三少爺。”
韓易忽然笑笑,笑得如這寒風一樣冰冷:“阿卯,你不恨我,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這個人。”
同理,她這麼恨謝放,不願理會他,是因為她太喜歡謝放,不能容忍情郎的私自決斷。
可她卻覺得,她是因為對自己過往待她好,才不恨的。
韓易都懂,但他不會說。憑什麼要他去點醒阿卯,她已經這樣喜歡謝放了。
他偏不說,讓他們誤會個一生一世去吧!
“我明日一早就走,你送一送我吧。”
阿卯抬眼看他,輕輕搖了搖頭。
韓易盯了她一會,才道:“阿卯,你真是個狠心人。”
說完,韓易也徹底死心,最後一絲期盼,也消失了。這韓府,再沒有他留戀的人了。
十二月的風,冷而刺人,刺得心也跟著冷了。
韓易走了許久,阿卯才因為一陣冷風回過神,只覺邪氣入體,冷得很。
她搓著胳膊往房裡走,想快點回屋裡取暖。還沒走到半路,她又瞧見一個人,想見,又不想見的人。
謝放知道她去倒水,回來必然會經過這裡,但不知為何等了很久,正要過去尋她,就見她過來。
阿卯埋頭要從他身邊過去,祈禱他不要跟自己說話。可謝放明顯就是在等她,快到近處便被他攔了路:“冷麼,給。”
阿卯的手裡被塞了個小東西,低頭一瞧,是個小暖爐。這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在寒風中凍了許久的阿卯下意識沒有立刻放開,等要還他時,又聽他說道:“果然覺得冷,冷就拿著吧,否則得病,身體難受,也做不了活,做不來活,就沒有工錢,沒有工錢,就買不來喜歡的東西。”
頭一回聽他這麼囉嗦,阿卯的心思紛雜,說道: “那管家讓我回屋,才是最好的做法不是麼?”
謝放沒有動身,倒是已經將自己的披風解下,要為她披上。阿卯抬手攔住,不讓他這麼做。但謝放個子高,披風由上往下,阿卯抬手也沒攔住,那寬厚披風便落在阿卯身上。
她低頭盯著那在她領子前繫著披風的手,聲音有些僵硬:“管家,阿卯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沒有瓜葛了。”
“我沒有答應。”謝放系披風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像是怕這個動作,會影響他想說的話,“對,你說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明白了,所以你說沒有瓜葛,嗯,可以,但我沒有答應。”
“你……”阿卯突然覺得謝放分明也很無賴,無賴極了!
她要將披風解下,他忽然將綢帶握住,不給她解。
“阿卯,我們沒有到那一步。你氣惱憎恨我,我明白,因為明白,所以我來了。”謝放低頭看著同樣低頭不願看他的阿卯,想抱她,想將走遠了的阿卯拉回來,“對不起,今後,再不會那樣做。”
又聽他道歉,阿卯的眼不由一溼,喉嚨也哽得說不出話來。她生怕在他面前落下忍了那麼久的淚。
她看得出謝放是真心認錯,她甚至覺得他往後的確不會再做同樣的事。可她還是不敢點頭,怕有朝一日,又重蹈覆轍。
有了小暖爐,有了披風,身體的確不那樣冷了,或許是因為心不因絕望而寒冷。
阿卯始終低著頭,一時沒有想好要怎麼答。或許她該回去問問彩月,碰見這種事要怎麼辦。
謝放沒有打算堵住她然後逼她點頭原諒自己,只是他想了許多,不願就這麼分開,他們沒有到這一步。
“我明日會再找你。”謝放看著她,又緩聲道,“阿卯,興許是我這十五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從不用考慮別人,所以與你共處時,不曾考慮周全。但……無論如何,我心中不曾想過負你,更沒有輕視你。”
阿卯怔神,許是垂首太久,積攢在眼眶裡的淚,突然就滾落,如白玉珠子般的淚滴落在地,滴在心上。
她知道謝放是個怎麼樣的人,向來薄情的人說出這些話,她也不知要如何應答。她搖搖頭,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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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離府,韓家也沒有太冷清,畢竟有天真無邪愛到處跑的大少爺和四少爺在。他們在韓府到處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