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皇帝為了國家社稷著想不要再親身犯險了云云,不過老皇帝的反應出乎我意料,雖然他經歷無數但也顯然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大軍搏殺的激烈場面,聽我這是說更是有些興奮和激動溢於言表,當場宣喻眾將官各加一級,諸將士皆有賞,讓人不禁感嘆,果然是天子身邊好做官也好升官啊。
真正反思起來,可以說我這一大戰打的爛,實在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東西。反而明顯的漏洞和缺陷不少,更多有運氣在裡面的成分,讓敵軍主將衝到中軍裡殺人放火又被我幹掉,就是最好的說明,但總還是勝利了,顯然包括老皇帝在內的大多數人也只看到了這一點。這就足夠了。說實話,顯然他們也需要這樣一場勝利,不管這勝利怎麼來的。
在一片“陛下天命所歸”“你賊覆滅指日可待”恭維讚歎聲中,皇帝又解下一方玉訣扔給我,讓周圍人一片驚羨神往的神色。看來也是件值錢的寶貝。那位一向溫斂的太子殿下也禁不住微微的眼神一變,又無若其事淺笑。看來這見東西不只是飾物那麼簡單,也許還有特殊的意義吧。
於是在一片君臣知遇感懷至深的融融氣氛中,我很識相的順應形勢,大義凜然的說了一大通大有“雖千萬人,吾往亦”之勢,大義凜然且冠冕堂皇的廢話,讓某些知情者不禁大嘆這位大人不但懂得帶兵打戰,還很懂得把握機會,也會做人啊,前途不可限量啊。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按理說這兩位也都是沒少見過世面的主,怎麼說也本不至於為一場激戰就這般溢於顏表,但後來接觸多了我才明白,
要說這太子當年也算帶過兵的,原來是當年契丹首領可突幹欲叛離唐朝,將當時親唐契丹王邵固弒殺,另立屈烈部為新王,且脅同奚眾,降附突厥。邵固妻陳氏,及奚王李魯蘇夫婦,相繼奔唐,玄宗乃令幽州長史,知范陽節度使趙含章,發兵往討,又命中書舍人裴寬,給事中薛侃,就關內河東河南北分道,廣募勇士,充當兵弁。隨即有制拜當時的忠王為河北大元帥,以御史大夫李朝隱,京兆尹裴伷先為副,統領十八總管,出擊奚契丹。後為開元三傑之一的宰相張說勸阻,改命朔方節度使信安王褘,為河北道行軍副元帥,與趙含章出塞討虜,擊破可突幹,收降奚眾,班師獻俘。後來被立為太子後,更不讓他接觸軍隊了,所以這太子只是過了幾回空頭元帥癮。故有此反應也不希奇。
老皇帝更不用說了,雖然當年執掌衛尉卿,手握萬騎軍,但當時都是統治上層內部的宮廷政爭,雖然再怎麼殘酷激烈,是不會出現大軍對陣撕殺的場面的,死的失敗者都是被一邊倒的屠殺。真要是想帶兵對付誰,自是有人代勞,也不輪不到他自己動手。當然不會有這麼刺激的場面的。故而一時心情激動也不奇怪了。
自是有機靈的人趕緊順勢獻上那敵大將的首級,那人頭尤留生前表情瞠目裂嘴顯的極是不甘,卻引起齊刷刷一片抽冷滋牙聲。“竟是此僚”
我一時不明所以,皇帝也不以為意,自是有人娓娓道來,加其他人的補充,加上俘虜的一些供述,前後事情大概有個輪廓,這敵大將名曰熊雷,安氏叛軍之中亦是大有名氣的人物,在安祿山倚為臂助的內外三十六番將之中排名不低,身為安祿山近身帶甲的風雲雷電四大衛將(侍衛長)之一,據說此君若不是為人性格暴烈,得罪者甚眾軍中地位還會更高。
自安祿山任幽州軍下討擊使起就追隨左右,在土護真河之戰中,拼死護安祿山脫圍身受數百創而不死為安祿山拔為親衛將,人稱不死熊將,單論親信程度尚在叛軍徵西行營名義上的總招討崔佑乾之上,善使一雙棍錘,極是犀利。當年隨安祿山在長安述職,在與宰相楊國忠門下爭鬥中因一氣之下力斃過多名京師好手而聞名,最後鬧的皇帝親自出面為兩大重臣調停,各自訓斥撫卹了一番,故而識的得他的人卻還不少。
在他統領下的,而我們後來所面對的,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就是大名鼎鼎的曳落河,所謂曳落河,大家也不陌生,,是安祿山經營三大節度期間,以最精壯的死囚、戰俘、奴隸重重淘汰,反覆死鬥選拔出來的死軍,傷亡率之奇高,以至於安祿山不得不用重金從外族購買死囚、奴隸,又透過對契丹等族發動戰事,掠劫其部族的精壯男子來補充損耗,歷經多年經營才勉強湊足八千之數,與追隨安祿山出生入死其他親衛部隊不同,這是一隻純粹死士構成的部隊,其兇悍勇猛,連邊境上那些最驍勇的遊牧民族也要敬畏三分(在契丹等族語中一意為勇武之士、二為惡鬼)當年安祿山入京述職時,諸王公對曳落河的氣勢風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