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菜,鹹蛋、滷蛋、皮蛋拼成的三花六色盤,炒筍頭、菱角、蘆根拌蝦醬的水陸三生切,還有一隻碩大開膛的王八,在小盆一樣的背殼上,用爆裙邊、烤四肢、紅燒脊肉做成一鱉三吃的花樣……
既然是要體現先賢遺風。
這種聚會上唯一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閒情寫意的或座或站或倚,只要你高興,哪怕橫躺在地板上都沒關係,只要你不怕被某些醉眼朦朧的傢伙給踩到,就這麼斜靠在憑欄上吹吹江風,嚐嚐時令小吃,的確讓人很愜意。
“這是盧根酒”我對座的一個大熱天也穿著長衫漢襟的傢伙,正小心翼翼的輕輕端起一個扣住的酒觴,放到鼻子下聞一聞,“重醒過二道,不過開壇早了些,糖味走的太快,已經有點微酸了”
“梁五,還不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大呼小叫起鬨的聲音。
我拿出一個小銀扁壺,倒了一盞綠色的酒液出來,頓時濃郁甜膩的果香充斥在空氣中,引的一片**吸氣聲
“好,再猜猜這個把”
“難道是。;。
“不對。是果子露……這麼厚”
“難道是劍南地梨蘋燒”
再次有人冥思苦想起來。
這是他們正在進行一種猜酒遊戲。
與我對座地這位荊門人高信,就是他們之中酒中高手,但不是說他酒量多好。而是對品酒辯類很有一套,有一套比狗還敏銳的,從西京四春的西市腔、暇蟆陵、郎官清、阿婆清,到郢州之富水,烏程之若下,榮陽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凍春、別南之嬈春、河東之乾和、葡萄。嶺南之云溪、博羅,宜城之九醞,潯陽之淚水……
只要過鼻乃至過舌,都能一一品評出產地和年頭。甚至可以根據口感,判斷出這是產地上地細微差別,據說曾經有人乘天喝醉了,拿了幾種參合起來的雜酒去試他,結果被他一一認出。連惡作劇摻了一點白醋都無法倖免。
因此很容易就得到動不動,就豪飲三百杯的同道酒鬼的賞識。但是就是這樣,他還是被我帶來的一口燒當場放倒,倒重新爬起來的時候。還在唸念自語“好冽地酒”,自此對我帶來的藏酒念念不忘。成為我的推薦人之一。
劍南雖然有很多酒坊,卻沒有什麼太過出名的,後世所謂劍南燒春,那不過是國人自吹自擂杜撰的事物,直到我在流民大營的工場裡大量生產糧食替代酒和烈性提粹酒後,劍南酒才以種類繁多,而且甘烈醇厚聞名於世。
另一個比較清醒的人,則捏著我的扇子翻來轉去地百看不厭,就因為上面是吳道子手跡的飛天,旁邊還有王維專門的配詩,據說在瓜州敦煌描繪佛教壁畫的工匠中,有許多都是這位大宗匠地弟子。吳道子現在長安養病,而王維,現在正是小丫頭的太傅。隨便拿一位出來,都是讓他們震撼上半天地人物。
他叫柳友梅,喜歡畫畫,在江陵市井中很有些名聲,善畫活物生姿,特別是淡筆畫肥牛,只是這廝好酒,非飲不畫,又很有些竹林七賢遺風,酒上頭了就喜歡輕裳露涼,把衣服墊在畫紙下畫畫,結果畫畫的筆墨,就醉意朦朧的畫到衣裳上去了,是以人稱————淡墨輕杉。
“真是精細入神啊”
他口中匝匝稱奇,因為古人都習慣是在大幅上落畫,用毛筆能在這麼小的扇面描繪出人物的風姿情態、毛髮衣紋的纖細,實屬難得。
但是我很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從小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因為我發現他看見真空上裝反撥琵琶的飛天女,雄偉的上圍,眼睛都捨不得轉開了。
我輕輕笑道“你可知道什麼叫素描,什麼叫做動態寫實,什麼叫光影透視法,這可是北地才興起的西畫胡風”
“現在吳畫聖在京師學堂的畫院裡,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讓家裡推薦一二”
不說別的,這個畫派還是我親手創立的,叫做寫真派,不過傍名人的邊總是容易獲得重視的。
“這樣啊,固爾所願,但無功不受好處……實話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交換……
他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包東西,象草木灰一樣雜合著許多可以顆粒,散發出一種刺鼻的味道。
“這個忘憂散的方子怎麼樣……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研磨而成的良方,可以去乏解煩……”
這東西就是大名鼎鼎的五石散,我楞了一下,最早的興奮類藥物,據說本來是醫聖張仲景配來治療傷寒的中藥散劑,後來魏
發現它“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覺神明開朗”,就社會風行的毒品。
我知道某些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