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些號兵來,拔下身後的背旗,匯一小股,迅速衝進搖搖欲墜的防線。
而混亂中的西軍,已經有好些人衝破了營防的限制,四出逃竄起來。
“果然來了麼”我輕輕道了聲,卻沒有太過驚訝的表情。“伏子為亂,裡應外合,賊軍最後的底牌也該亮出來了把”
“程都司”
“在”滿身血水裡撈出來的程十力,喘著大氣出身近前粗聲道
“帶上我的帳前衛士和所有儀仗、執戟、旗手,都到前方去把,記得要出現在最前沿的地方”
“那大人……驚訝的瞪大了牛眼。
“要是大軍不復,你覺得這點人有能護我走多遠麼”
“大人……五大粗的直心眼漢子急起一腦門子汗,聲音中已經有些哽咽了。
“麻煩高左郎,把帳下的參軍團,兩司馬、諸曹尉、部署、司僚、雜役都給武裝起來,編做一都,有什麼緊急的情形,也能對付一時”我轉身對高達夫說
“臨前撕殺非我所長,有什麼事情,就看高軍侯的手段了”
“自當從命”他起身對我拱手,淡淡一笑,目光中盡是慨然從容的相惜和自
混亂和火併還在繼續,
收容營地的一個角落路,數十名西軍裝扮計程車兵,連點了十數個營帳,正一邊狂喝救火著一邊避開亂竄拼砍的人群,向外營摸去,出刀如飛利落的斬斷了一節柵欄,按照既定的分工目標,重新清點人數,正待向神機營的所在大步奔去,突然卻被一陣咻聲破空的亂箭射翻了一大半,,重新爬起來,才看見車壕掩牆背後站起走出一些挽弓執弩的人來,卻是那些衣冠不整的流囚軍,為首的高大漢子冷笑著說
“總大人果然料到了你們這些賊子的手段”
“所有妄出營者殺無赦”
二度搭弓,箭雨再下。
殘餘的人二話不說咬牙撲上,兩下拼戰在一起,刀光血濺……
而另一些“西兵”,則衝進堆滿輜重糧草馬料的營區,那裡有眾多的隨軍民夫,正當車水馬龍的輸送支前,就聽他們大聲呼喊的,不免騷動起來。
“大事不好”
“西兵炸營了”
“到處是奸細做亂”
“賊軍衝進來”
“大夥兒快覓出路把”……
兩叫了數便,這些人卻發覺氣氛不對,這些民夫面上,絲毫沒有多少慌亂的神情。只是冷冷看著他們這些上竄下跳彷彿跳樑小醜地表演,手裡操著傢伙紛紛走上前來,攔住了去路,另有人不動聲色的包抄背後圍攏起來,隨後這些衝進中壘營中的小小的騷動,如細泉匯如大湖的微漣,很快消失不見,但是營地中的幾處火頭。卻愈發的熾烈起來,那些民夫也沒有任何救火的意思,只是把周圍隔離起來不至擴散,卻還有人往裡頭添材,點起新地火頭。
當然,這所謂的民夫。是為達兵不厭詐的欺敵之計,連自己人都盲騙過去了的最大效果。屬於在蘭田城發生的故事,沒有預計到預先秘密增兵多出來的兵馬,讓貿然襲取蘭田郡城地上萬賊軍,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強取襲城不下卻被七盤山大營首尾相擊,幾盡全滅。
也促聲了我一個想法,匯合高部後,以休整為名,將大部分的隨軍民夫就地駐紮。換成藍田府就地招募的義勇,當然這些所謂的義勇。其實都是改頭換面的高部金吾左軍,偷樑換柱的充事的。因為龍武軍隊民夫具是按照軍事條理管理的。又與軍中大都不相熟,尋常情況下也很難看出其中的差別,只要一聲號令武裝起來,就是我最後地戰備力量。
當然,所謂起灶點兵的計算方法,我地部隊並沒有增加多少,只是質量變了。而按照叛軍到處抓差以戰養戰的傳統,並沒有把民夫這種與炮灰等價地消耗性編制。當成值得重視的戰鬥序列,因此。註定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殺退了幾股試圖對中軍大帳渾水摸魚的小隊奸細,也被隔望射了幾支火箭,燻黑小半邊的望臺,還在清點損失,眾多“民夫”所屬的中壘諸營,也多來回報,騷亂已經平復。
最後一組回報,卻是神機營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了。重新得令飛跑而去,只聽連聲號子,那些民夫中,就發生了變化。
只見幾頂大帳在眾人的扯拉下,轟然四散而倒,一個巨大地囊狀的事物被拉出來,黑油油地蒙布和竹支的構架,支起半個球形,十數具油爐一同,向內吹鼓熱氣,遂然膨鼓起來,直至一個圓豎的,拖掛著一個藤筐和一具熊熊燃燒的油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