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白當、拔羅等十一部已經向王帳送出了質子和射鵰手……”
“鷂鷹隊已經確認……離我們最近拔骨野部的人,已經回到他們領地,正在圈趕回牛羊,準備過冬,目前沒有其他的舉動……”
“那些唐人到底帶了多少火器啊……”
緊隨他的後腳,一名被煙熏火燎的面目焦黑的將領憤憤的走進來。
“誰還敢說這些唐人沒有圖謀……只是恰巧被捲了進來,人家早備好了……”
“可汗太怯弱了,明明可以從唐人那裡要到更多的東西,卻為了鞏固他自己的位置,而與唐人勾結起來……”
“閉嘴……”
合胡祿頓時臉色一沉
“葉護迴歸之夜的宮帳之變,你覺得我們的可汗,一點都不會計較麼……”
“什麼……”
“雖然他為了自己的正統,斷然不會替葉護翻案,但是不等於就不會對老汗之死,心存疑慮麼……”
“這些日子,可汗摒棄拜火眾而引入摩尼法,甚至不吝國師之位,用自己的親帳兵,補充鶻衛,又挑選十箭的健兒另立護軍,把僕固家的人大肆引進宮帳黨人要職,……你以為他是在打算什麼……”
“那些唐人帶著數千兵甲前來,未嘗沒有呼應外援的意思……說不定就是可汗與唐人的密約”
“若是與唐人的會盟成立,可汗得到更多的威望和援助,你以為他還會倚仗我們這些元老麼……”
“葉護之變後,我們需要一個強大的敵人和振奮人心的勝利,讓各部渙散的人心,重新凝集起來……”
“對付唐人的使團,雖然有極大的風險,但也有極大的轉機啊……至少在唐人的朝廷中,有人願意幫助我們,並不希望使團完好回去的……”
合胡祿對著帳中一干人,意味深長的道
“再說,與唐人背盟的,只是可汗而已……”
“大人……他們到了。”
卻聽到一名侍從的通報。
合胡祿走到一個大帳內,赫然是那些在回紇活動的慄末大商,見了他趕忙圍了上來。
“胡祿大人,你要的牛羊和兵器,還有財貨。都送過來了……”
“我代大汗謝過聖教和列位的義助……”
胡祿稍稍回禮。
這次變亂中,這些回紇中的慄末大商,可是出了大力的,他們在幕後利用自己的人脈奔走聯絡,按照號召那些失意的拜火眾,拉攏王庭中那些搖擺不定的中立勢力,收買那些立場曖昧不清的拓揭軍。
“聖火在上,一切都是為了教業……”
那些慄末人也紛紛回禮七嘴八舌的道
“我們也是情非得已啊……”
“那些唐人實在太咄咄逼人了,”
“不但挑撥中土的兄弟姐妹與總壇離心,還用強權與暴力,凌逼侵併我們族人的營生,讓好多世代經營的家業,每況愈下幾乎沒了活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不是是在沒有活路……”
聽到這些話,胡祿也不過在心中冷笑了一下,天下之大,無非利字最大,這些慄末人長期把持商路,卻被唐人引入眾多的競爭者,排擠出好像傳統領域,現在唐人甚至把觸角深入到草原中來,顯然並不是什麼人,都甘心與那些唐人妥協合作的。
不過這些都不要緊的,只要他們肯按照內定計劃出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至於那些利潤豐厚的承諾,也要有力量來實現,雖然金錢可以收買很多東西,但關鍵時刻,只有實在的力量,才是真正決定性的因素。
“我們在高地的同族,還送來一個訊息……也許對大人有所幫助”
其中一名慄末人,又拿出一根骨節折成兩段,露出一封帛書。
“哦……”
合胡祿看到其中的內容,突然大笑起來。
據說淪陷在王帳中的唐人使團成員,禮部郎中蘇芮,也正在狹小的帳子裡,想一隻無頭蒼蠅般,焦急的度著步子,等待回紇人的回應。
蘇芮的家族,在三代前也曾經是位列三省的名門,不過在長安像這種成為過去式的名門之後,一抓就是一大把,因此他很小的時候,就因為擔負不起長安昂貴的生活成本,不得不隨母親搬出長安的官宅,投奔舅父魏仲犀家生活。
畢竟是名門之後,有家門出身的底子,又深得魏仲犀的賞識和提攜,隨著魏仲犀的地位水漲船高,他也重新回到了長安,成為禮部下的一名小吏,在舅父家的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