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一等的,去渤海、回紇這些被征服,或是與大唐一貫親善的外藩大國,只要行事不太離譜,起碼安穩收錢是少不了。
再次一等,則到西域四十四國之類的地方去,雖然這些國家小國寡民,卻有商路之利,更兼與中途往來日久,生活水準都不錯,新近又加上了占城、林異、真臘、驃國等南中、南海諸國,
又次一等,則是那些臣服大唐的藩部政權,窮歸窮了點,但通訊聯絡也還過得去,只要有好的物產,雖然環境艱苦了些,但是積攢下身家還是不成問題。
最次的則是那些被征服的新附之藩,往往位於偏遠苦寒之地,生活條件惡劣剛剛經過戰事而人口凋零,部眾百姓多少對唐人充斥著戒懼和排斥,最不好開展……
前幾年可薩突厥來朝,重開商路,上千人的和婚使團一起陪嫁過去,至今還在不停的往家鄉寄送錢物。
這次黠戛斯人來,顯然又是一個機會。只是黠戛斯地處極北之域,常年冰封的蠻林和凍土荒原,民風彪悍苦厄,屬於出使的畏途,但從規模上卻是一個可以與回紇九族比肩的大部,從之前與大唐相當有限的貢賦回易上看,富有物產礦殖,屬於尚未完全發掘商機的潛力區域。也最容易做出績效和收益來。
長安城中別的不多,排資論輩熬資歷等敘任外放的各色低品官身人員,卻是比街頭的野狗還多,總有一些願意冒險走捷徑的人。
在無盡的公務和禮儀中,我終於等來了宮中決定前往洛陽的親迎的日子……
激戰之後的天賜島外,濁浪排空,焦黑的殘骸和被稀釋成粉紅色的血水,一波*的被衝到海里。
“深河……你快睜開眼來”
“我們眼見就要到了大秦了,這裡沒有人知道你們的身份,也沒人在乎你是妹控,……你們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死在這裡就不值了……”
時雨號船東南山賊,或者說南十八處士,拎著自己賬房的領子幾乎怒吼道。
“……”
似乎是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本來僵硬挺挺的林深河,猛然吐出一口海水來,掙扎的活過來。
另外一些船東,帶著手下圍著擱淺的時雨號,正在指指點點,讚歎他們的兄弟情深
“這位就是河北號稱弓搶無雙忠義膽的南八將軍的族兄,齊雲兄麼……”
“不愧是豪膽義烈啊,操著著火的快船,直接衝進大食人的船團,撞翻大食水軍主將的坐艦,至其大亂,自身卻幾乎好發無損的時雨號……”
聽著這些恭維話,南山賊心理只想罵娘,他的錢都花在新船改造上,為了省錢新招都是海事學堂裡出來的帆攬手,這一路過來跟著船團倒也沒什麼,可是一遭遇海戰,就給老子出大簍子,也不知道是忙中出錯還是急昏了頭,或是熱血衝昏了腦袋,想駕船逃跑居然給駕到大食人的船隊中去。
亂上加亂,結果一撞就撞上了大食主將的坐艦,然後是慘烈的攀舷跳幫大戰,唐船舷牆高於大食船,因此剛開始南山賊手下的兒郎佔了不少優勢,只要對付那些試圖攀上來的大食黑衣衛士,拼命往下丟火罐,倒蜂窩煤球就可以了。
然後大食船的三個桅杆連帆都燒了起來,砸穿了上層的艙室,也將那些兇狠的黑衣衛士分割開來,南山賊待人乘機搶上對方船去,而那些急於來救援的大食船,慌不擇路,都在狹小的空間內撞成一團,只有兩隻較小的漿船成功勾上破損不堪的大食船。
可惜他們也無心戀戰,只是將坐艦上的人撤走,待到四處漏水的時雨號,砍斷帆攬,擺脫糾纏,從燃燒的煙火裡衝出來,卻發現周邊已經沉了一大片戰船,有唐船也有大食船,以及下餃子一樣在水裡沉浮掙扎的人體。
然後是倖存的船工水手拼命的自救過程,還好船本身隔艙發揮了效用,愣是子啊半沉的情況下,依舊成功衝岸擱淺,然後大家紛紛跳進胸高的海水裡,這是悲劇發生了,主帳的林瀋河居然也不知道錯了哪根筋,跟著大夥跳下來,然後在淺淺的海灘中再也沒有浮起來。
等大夥兒發現了少了人後,才重新在海草中,把變得硬挺挺的他撈起來。
天賜島上的煙火,已經被撲滅,正在一片狼藉中,鞭打斥罵著著那些來不及逃走,而連同坐船被拋棄的大食士兵。他們更多的同伴,密密麻麻的沉浮在海水裡,隨浪漂浮,只有一些還能呻吟掙扎的,才會被小船撈起來。
作為勝利者的唐人上層,卻沒有多少喜色。
大食人的水軍只是被擊退,損失的大頭主要是陸師,倖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