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得到嶺西行臺的確切訊息,行程被大大加快了,再也不用愛惜或者節省畜力,而充分驅使起來。
此後,幾乎是各色騎兵表演的舞臺,
頭頂鐵盔,身批生牛皮和鑲鐵的戰甲,戰馬半身披油浸牛皮護甲。裝備短矛,護身牛皮盾,鈍頭大砍刀,新成軍的重甲騎兵。如同重錘鐵碾一般,勇悍的將沿途所遭遇的大食兵殺的人仰馬翻,勢如破竹。
青海蕃騎營作戰風格,就像是一隻橫衝直撞的兇蠻犛牛,當你全力擋住一隻抵角。就會被另一隻抵角攔腰戳穿;鐵甲遊騎營,則是典型的草原狼行戰術,只是這些是被武裝到極致的狼群,依靠著強弓硬甲盤繞穿插在敵陣外圍。將其一塊塊的撕裂開來;而褚羯騎營,更像是一個重視防護。遠近戰兼顧的破陣錐,個人的戰鬥技藝還在前兩者之。機動應變略有不足。
隨著遭遇戰的頻繁次數,相互之間的配合和默契也慢慢的磨合起來。而來自花剌子模的回紇騎兵及其附庸的控弦,再次為我們這支隊伍增加了數千名生力軍,而讓前次戰鬥的損失迅速彌補過來……
尼撒古城,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和代價之後,阿拔斯軍終於將戰鬥已經延續到了城內,但是複雜的城區建築,讓藏在建築陰影中的巷戰,變得更加血腥和慘烈。
敵人的將旗已經在觸目可及的地方了,但是這短短的幾條街道,就像是無法逾越的天塹一般,不停的吞噬著,前赴後繼衝過去的敢死隊和勇士的生命。
濃重的血漿隨著鋪滿街道的屍體,流淌著,軟軟的額一腳踩下去就可以沒過腳背。
“異族人,為什麼還不死……”
阿拔斯軍小隊長穆塞用對方聽不懂的土語怒吼著,半是恐懼半是憤恨的,扭動著被死死卡在胸腔裡的長矛,那是一名頭髮發白的賽里斯人兵,在他腳下倒下了六具屍體,那都是穆塞直屬小隊裡,親手從家鄉帶出來的年青戰士。
雖然對方嘴裡吐著血沫子,神智正在泛散,但是表情看起來總像是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穆塞也是一名富有經驗的老戰士了,他來自伊朗高原,艱苦而貧瘠的山區鄉村,山地中惡劣的生存環境,很容易就培養出彪悍的民風和堅韌的意志,因此也是當地官府招募兵員物件。
早在阿布穆斯林的世代,他就作為聖戰者參與過但羅斯的戰役,後來直接被招募為志願兵,對此應募參加了發生泰伯里斯坦和花剌子模的一系列戰役,他最後一次從遠征可薩汗國的大埃米軍中爾退役,成為家鄉小城的治安守備官的隊長之一,也不過是三年前的事情。
豐富的從軍經歷和積蓄,讓他去了家鄉小城裡一位皮革作坊主的女兒,擁有了一塊相對貧瘠,但是面積不小的山坡地,剩下的時光他也別無所求,生一大堆孩子,然後遵循至高的傳播者,那些經師們的教導,繳納足夠的天課,完成必要的禮拜,享受簡單而清貧的生活,然後在生命結束前,用盡最後的繼續去聖地做一次朝拜,就必然能夠在充滿清泉瓜果和仙女的天國裡,獲得自己的位置。
但是東方異國的敵人入侵,打破了大多數人的平靜生活,隨著一座座城市和大片土地的淪陷,連他這樣生活在偏遠鄉村,已經年近五十歲的山民,也無法獨善其身,崎嶇的山道來了,被吹著笛子的信使,將他和數十名青壯一起,召喚到城裡。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就不能好好遵守至高至大的仁愛生命的信念,呆在自己的故國,而不惜千里迢迢的侵犯這個收到至高恩澤和庇佑的偉大國家。
而這些毀滅他們的家園,奪走他們同胞生命的外族人,十世該下火獄的魔鬼,究竟是什麼信念,才支撐著他們,哪怕在這個充滿絕望的困境裡,繼續戰鬥到生命停息。
整面牆斜斜的轟塌下來,崩碎的土石頓時將一小隊的吞沒大半。灰頭土臉的從廢墟中搶拉出八、九具身軀,卻大都已經斷了氣。
暴怒的倖存者,洩憤的將敵人屍體砍成肉醬,但不能挽回他們是去同袍的生命。然後他們只能將餘勇放在還活著的的敵人身。
輜重隊和糧草囤積的方向,受到了襲擊,火焰和濃煙塵囂雲,不由驚慌而錯愕,賽里斯人的火器,不是早就消耗殆盡了麼。
但是這次敵人是來自戒備和防衛相對薄弱的南方和東面,那裡少量巡曳的騎兵,就像是海浪之下沙礫。轉眼就淹沒在飛舞的箭矢中,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警哨的鳴號。
“我們的騎兵隊在哪裡……”
城外的軍隊中驚慌失措的高喊著,回答他們的只有如瘟疫般綿連開來的火勢,和無頭蒼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