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劍南春,是不要指望再在歷史中出現了,因為我地存在,大量原本劍南地方小酒坊紛紛破產。連西鳳酒的老祖宗,扶風的整個酒業行會,都被暗中購併了下來。
“這是什麼歌”
“凡人歌……
我挑起一箸雪白的雜拌冷盤,夾卷在薄餅中。
我和李酒鬼一人一邊,坐著個包著厚厚皮褥的藤椅,杯盤羅列,陳橫錯籍。輕飲淺酌的。
案子上擺的是長安名餚“輞川小樣”。
據說這套菜,是由善於廚藝地尼姑梵正,根據王維《輞川圖》創制的。王維為自己的藍田輞川風景別墅區繪有二十景圖,併為名圖賦詩,共二十首。梵正精於庖廚,用、、膾、醢、醬、瓜果、蔬菜等不同花色的食品原料。作成二十盤菜。每盤拼為輞川圖中一景。合直來稱“輞川小樣”,為一時名小吃。
另一個大盤子裡盛有散發著熱氣的千層餅、油塌、紅餅之類。新從東市邊上買來的果腹小食。還有一小盆酸奶漿澆拌地梨、橙、甜瓜等碎果沙拉。
我又澆了一匙碎果甜漿,才美美地放入嘴中。
站在我們不遠處侯命地,是新近出爐的梁門三少地小楊,韋皋和鐵摩勒,分別代表了我的軍隊、幕府以及私人的第四代新生力量。
小楊還是一如既往的撇著腿兒掛坐在樹叉上,單手拄刀斜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不時將眼神飄向遠方。顯然李酒鬼的名頭。並沒有對這位習慣山野的前熊孩少年,產生太多的影響。
但是身為崑崙奴後裔地鐵摩勒就不一樣。他雖然垂手站在一邊,卻是毫不掩飾地滿眼崇拜,直楞楞看著這裡,頗有後世追星一族的模樣,哪怕他現在已經是獨領一團地人物。
相比之下,出身世家子弟的韋皋則要一心多用,自從他的前輩李萼作為隨軍觀察團的領隊,留在河北後,他就隱隱接替了李萼在我身邊領班見習的位置,雖然也耳目清靈顧著我這裡,卻不時將眼神飄向另一邊。不愧是傳說中的有戀姐癖的風流少年。
那裡有一些從頭到腳的全身心都屬於我,或者暫時還不屬於我的女子,
她們正在遠處的林蔭後正在做那這個時代毽子戲,隨著飛揚雀躍越踢越高的稚尾花毽,輕舞飛揚的是少女繡滿蔓枝和花卉的裙襬,驚鴻飛現的是白生生嫩熒熒脆藕一樣的美腿兒,伴隨細細呢呢此起彼伏的清音柔嗓,激揚在這個秋日空氣裡的,還有她們澎湃盪漾的胸懷,盈盈可握的軟軟腰伎,讓人覺得生命和青春的美好,也不過如此了。
在這秋陽綿綿的日子裡,我剛在花房裡,和其中某位,過完一個相當燦爛的午後。
“該你唱和了……
我放下手中把玩的越瓷青爻杯提醒道。
“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
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
月兔空搗藥,扶桑已成薪。
白骨寂無言,青松豈知春。
前後更嘆息,浮榮何足珍”
他隨即吟道
“記下來了沒有”
我轉頭對有些心不在焉的韋皋道。
“記下了”
他趕忙回答道,拿上一張雪白的手本,用漂亮的蠅頭隸書,和被稱為裁斷體的標點符號,記滿了一節節的小字。
“老白麻煩你籤個手書……過段時間就可以付之刻印了……到時候還要請你籤售呢……”
我調侃道。
“你的所有原稿文字我都會好好的儲存起來……,將來萬一你不在了,必然身價暴漲,留做傳家寶,或者拿去換錢都是不錯的選擇”
他苦笑著看了看周圍陳設。
“你現在還缺錢麼……
“你是超然無物的仙人,不用考慮滿身銅臭的東西,我可是個凡人,凡人就有七情六慾,就有喜弩哀樂,也有煩惱和追求。什麼功名利祿、金箔子女,名位權勢,美女財貨……都是固我所願爾……不會嫌多也不會嫌少的……”
“你還真是直面本心啊”
他放下半滿翡色的琉璃盞,搖了搖頭。
“那你可說錯了,我可是個無神論者,推崇的是孟學,才不理會什麼安天命。敬鬼神,什麼道佛地唯心什照,明心見性那一套,大可敬謝不敏……
“大道本無物,人心自擾之”
他娓娓一笑,對我這個算是駭世驚俗的勃異之言也不生氣。
“那些寺觀裡讓人膜禮的神仙佛魔。都是後人的攀會而已”
“靠。你這也算是道家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