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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不怕他真成功做下來了麼,……”
“你覺得那些相爺和公公們,會給他這個機會麼……在軍中暗結外援是一回事,但是讓他們分享相權又是另一回事……”
“最好的結果,就是他進退兩難,不得不放棄某一方面的權利,天子再怎麼寬容寵信,也不會讓武相和北軍總將這兩個頭銜,長期的同時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龍武軍固然形同藩鎮,但有實力的藩鎮可不止他一家啊”
“交易也好,妥協也好,可以避免大多數的流血和動盪……”
“這是一個香餌,無謂他受不受,但是他底下有大批隱性的所在,急切的渴望得到名分和認可,自然會推動這個過程,如果他一力相阻,事情就很容易脫出控制,家大業大固然讓熱忌憚,也是個嚴重的負累啊……”
“給他這個追索的名義又如何,官面上的東西,起碼還有寰轉的餘地……”
“若是沒這個名義,你以為他就會輕易的放過麼那些人麼,鬼更愁,梁剝皮的名聲可不是平白得的……”……
監刑完今天的任務,我回到金吾衛衙門,還沒坐下來一杯茶還沒喝,就看見薛景仙拿著加急火封的驛信,踏進內堂來。
“洛陽傳來訊息,河南觀軍使駱奉仙被亂兵殺死了……”
我點了點頭,辛雲京死在亂軍中,被部下割了腦袋拿來獻誠,駱奉仙也死了,僕固懷恩也不太可能有機會叛逃了,我又看了眼手上的名錄。
內侍王承恩、魏悅、白志貞、霍仙鳴、馬有麟,這些名字上都打上了紅叉,有些是出自東宮的內臣,有些則是南內的人,多數都是看起來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當然,作為有史可考的閹黨重要干將,他們無一例外,都是死在了潰散的“亂軍”手中。
“名單上還剩下誰……”
“東都留守內史寧至遠,河北觀軍容使魚朝恩,正奉命趕回長安途中……”
哦,還有這兩位,我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兵變中失蹤的袁思藝,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帶領剩下的內官,已經對新君誓效忠了。作為歷仕三朝天子的資深內官,新君的後宮還需要熟悉的老人,也不可能馬上把他拿掉,至少會留任一段時間,以安定人心。魚朝恩的作用,已經不象歷史上那麼大,更何況還有一個半路投機輸誠的程元振和寧至遠。
“學軍團參領李萼,自洛陽來書,說是無意現前兵部司勳郎中李淑明的蹤跡了……”
“在哪裡……”
我心中一凜,龍武軍上下從江南西道一直追查到劍南道,到山南,甚至到是關中和河西道的一連串事件背後,這個關鍵人物卻一直行蹤飄忽,最後不知所終,還以為已經被滅口了,沒想到還會重新出現。
透過叛逃的吐蕃押藩使等人,已經可以確認,姚州死難的三萬軍民,還有歷次劍南,江西的動盪和變亂中,傷亡的成千上萬的百姓和士兵,恐怕最後都要著落在他身上。
“在哪裡……”
“北都太原府……”
“什麼……”
我很快回過味來。
“是晉陽王,還是祁縣王……”
“是晉陽王……”
我頓時皺起眉頭,怎麼又是這些氏族門閥,這就有點棘手了,這些歷史久遠的氏族門閥,就像政治森林裡的參天大樹,就算你砍掉它再多的枝葉,深藏在地面以下的盤根錯節的根脈,依舊會為主幹提供足夠的養料,出更多的新芽來,相比起來所謂蜀中門閥鮮于家族,只能算是暴戶和小兒科。
說實話,以我的權勢,收拾其中某些人,乃至某個支系,只要肯付出足夠的利益交換,甚至是當家的家主也不成問題,但是要徹底抹殺這麼一個世家大族存在的影響和人脈,卻連歷代李唐皇家,也不可能完成的奢望。李泌在河北做的那些事情,也不過是因勢利導,削弱和限制這些古老門閥的影響,到一個相對合理的程度。
可惜我就沒有這種敢為理念不惜己身的先驅者覺悟,在我看來歷史所謂的先驅偉人,都是用來死後緬懷和瞻仰,生前卻很不得志,甚至為世俗所忌恨,虐的死去活來的存在,實在不符合我享樂在前的人生觀。
“不會是陷阱或是誘餌把……”
“李參領是知曉分寸的人,依舊不過魯莽,再說以本家現今的情勢,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很難翻出什麼大浪來……”
又聽他通報另一件公文。
“鄭長史將於7月赴任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