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有人高喊起來
“他們是察事廳的內卒……”
我別了別頭,這些所謂的察事廳內卒,都是那些內官私下收蓄的江湖好手,亡命、匪盜,用來看守身家安全和保護內宅的。
這時候,龍武軍在銀臺門內庫的十幾架火巢車,也用馬車拉進了延喜門。
火巢車,其實就是一些竹管組成的密集列陣,用火藥氣體推動木塞,將前端的箭只散出去,這種介於弩和火器的中間產品,屬於軍器間那些突奇想之一,本來是打算作為單兵配屬的火藥弩,但是現這種東西,射程遠不如真正的弩,後勤需要也一點不輕便,幾乎要列為淘汰專案,後來又有人現,單隻準頭就不好說,但是如果並列起來,那就可以產生相當不錯的殺傷覆蓋,趕的上一個夥的射聲隊齊射。而且成本低廉,只要把使用多次後燒蝕的竹管換掉即可。無論使用弓用的長箭,還是弩用的短矢,或者乾脆就是一些鐵質長釘和削尖的硬木。
就是這種成本和原理相當簡單的武器,在眼下狹小而曲折的巷戰攻守中,揮了比傳統車弩石炮更大的用處,幾架這樣的火巢車,就能壓制一個狹窄防守面,數百人的衝鋒波次。
現在,對付這群連基本防護都沒有的江湖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很快
就變成一堆掙扎的箭垛子……
大內。
“漏了一個……”
滿地死不瞑目的屍橫枕籍中,李輔國卻皺起了眉頭,
“是那一個……”
“是內宅人阿犬……”
頂盔貫甲的射生將,低頭小心道。
“隨他去了,眼下也顧不上這些了……”
李輔國咬咬牙道
“想好陛下那裡怎麼說了……”
“龍武軍狼子野心,早蓄異謀,乘陛下不省暴起難,意圖擁立建寧王……羽林軍皇甫皋以下陰為內應,又引外軍為策應,作亂京城之內……皇后越王劫持陛下,陰圖繼立,卻被吳、滹二王內黨所襲……隨後二逆勾結內臣周正卿,帶兵犯宮,為英武軍察覺誅滅……”
片刻之後,
“……神策、神武諸軍將士雖拼死作戰,但終寡不敵眾、死傷累累,”
說到這這位權顯天下的大閹涕淚滿面,卻是哀情深切,自本心而非做作的。
“眼下眾將士已經抵擋不住,請陛下隨英武軍衛士駕幸北苑,我等自當為陛下斷後誘敵,以盡死節……”
“朕哪也不去……”
經歷了這麼多肘腋之變,在此刻不知道第幾次驚醒的肅宗,難得打起精神正色道。
“天子死社稷,怎麼能為一些亂臣賊子,所逼凌……”
“那孰老奴冒犯了……”
“你……”
他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熟悉的親侍,軟軟的倒下去。
“陛下要移幸,給我開道……”
他有扯這嗓子,對這一片末日氣象的眾人喝罵道。
“不要慌……”
“只要陛下在手中……我們就可以有翻盤起復的機會……”
“無論去朔方軍,還是河西軍,或者隴右軍,都有人願意接應我們的……”
“換裝,準備車乘,乘宮門還在手中……”
“太子呢,程元振和剩下的人,還沒來匯合麼……”
聽著宮城裡越來越近的嘈雜聲,這些大閹的臉色也變得焦灼起來……
隨著大開的門戶,一路攻進朝會所在的宮城前廷,中書、門下駐留的省臺前,標誌性的鐘樓、古樓已經歷歷在目。無數將士帶著驚異、躍然、豔慕之類的表情,奔走在那些雕樑畫棟描彩塗金的宮宇殿室之中,似乎有些迷失和時空錯亂的感覺,好在平時的訓練還算到位,雖然滿地的誘惑,但總算令行禁止的執行了避免損壞宮物的命令。
隨著指引攻城的氣球,由馬車牽引著,小心翼翼的繞過各種高聳巍峨的建築,飄進宮城,隨著新一撥運送器械車隊開進來的,還有我的席長史薛景仙。
“事情已經交代妥當了
“大人還好把……”
薛景仙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飄忽不定。
“好個屁,都被人先下手為強了……”
我很沒好氣的瞪著這位一開戰,就消失掉的席長史。
“你的狗屁計劃,佈置了那麼多,差點都沒能派上用場……”
他臉不紅也不生氣,只是摸了摸鬍子,退到一邊。
還沒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