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在渾身顫抖,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又或是其他的情緒,歸正很jī動。聽了正德這句解釋,他身子都開始打晃了,看上去很有些搖搖yù墜的意思,李東陽上前一步,扶了他一把,他這才沒有倒下。
劉健也是滿面愴然,臉上的溝溝壑壑更深了,眉頭擰得好似一朵菊花自請致仕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閣臣要是集體申請告退,自己就是對朝局,對皇帝的威望的重大沖擊,皇帝是必須、也只能提出挽留的,並且還要自省己身,包管會痛改前非,閣臣這才會回心轉意。
劉健其實原本也在雨釀著這個大招,要不是想看看李東陽的反應,他應該已經把這招用出來了。誰想到今天處處被正德搶了先手,連自請致仕都釀成被免職,這叫他情何以堪吶!
現在用不消這招已經沒有意義了,沒聽皇上嗎?他要一次性了結!仔細回想一下,劉健也明白了,皇上和謝宏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提出來,主要是因為策略問題。謝宏的策略想必就是先以拖延削弱士氣:然後用劉、顧二人作為震懾:緊接著再零敲碎打,殺雞儆猴,讓百官自危:最後丟擲真實目的引大學士出頭,正德順勢做了最後一擊。
這種策略算不得有多高明,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劉健應該很快就能看破,可在心有掛礙的情況下,他的心神大半都被對謀逆和大清洗擔憂佔據了,哪裡想獲得正德的東拉西扯之中,還蘊含了這麼多後招?
劉健也很清楚,除非他失落臂自身威望一言不發,否則他和謝遷今天是一定要栽跟頭的,事先誰又能想到謝宏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定下了畢全攻於一役的目標呢?這個目標竟然是直指閣臣的,這很多大的膽量?
預想中的大屠殺是不會有了,可是這又能差幾多呢?連閣臣首輔城市被免職,尚書城市被傳首九邊,當官已經不是那種平安又有保障的好事兒了,何況,科罪的依據靠的還是“風聞,二字!太諷刺了!
與劉健如死灰般得臉色對應的,是談宏的冷笑。
風聞彈劾是文臣們的拿手好戲,給他人亂科罪名這種事他們更是信手拈來。無論是嶽武穆的“莫須有,還是某些十二可殺、十三大罪,古往今來,死在這招之下的忠臣良將不成勝數,謝宏覺得自己也不過是為這些人的報了一點仇罷了。
何y那些罪名也不是謝宏捏造的,很多都是確有其事。這些情報固然來自於午夜情報系統,在青樓裡面議事雖是士人的儲存節目,不過,想刺探到太機密的大事卻不成能,士人們也不傻,固然不會在公眾場合談機密大事了。
麗春院收集上來最多的,就是這種sī密的傳說風聞或者八卦。朝臣們彼此之間的矛盾也很多,這些sī密事沒體例拿來扳倒敵手,可是sī下也能解氣,只要相關人等幾杯黃湯灌下去,哪怕是多年前的八卦,也一樣會當作談資出來。
士人們互相不會用這種工具攻擊,那是因為他們彼其間都差不多,多几几何也都幹過些喪天害理的事兒,互相攻擊只會兩敗俱傷,何況也沒有什麼實據,大家都是伶俐人,自然不會這麼幹。
可這些工具到了謝宏手裡就不一樣了,歸正他就是要找個由頭罷了,哪裡管是不是冤枉的,跟仇敵講公平?那不是自殺行為嗎?謝宏可不是聖人,就算是聖人,講究的不也是以直埋怨,以德報德嗎?誰惹了咱,咱就直接打回去,聖人也是很有血性地。
謝宏需要的也不是士人們的心悅誠服,他只要讓對方怕了,少給他找些麻煩就行,而在他看來,都察院就是個最恰當不過的機構了。
“朕任命謝宏為右都御史,李大學士,來擬詔”正德看也不看兩個失意的老頭,朗聲發出了任命的諭旨,然後又將一個重大抉擇擺在了李東陽的面前。
“…臣遵旨。”李東陽猶豫半響,最終還是躬身應命。
剛剛他若不是遊移了一下,看正德的架勢,即是直接將閣臣盡數免除,怕是也不會手軟。既然先前已經猶豫了,這個時候再硬抗,那就裡外不討好了,莫不如先應下來好了。
歸正右都御史又不是都察院的正官,謝宏手下也沒有可用的親信做御史,應該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正德滿意的點頷首,又道:“以後都察院改組為上下兩院,上院的職責如故,而下院則由右都御史謝宏執掌,其轄下御史,除應有的職責之外,還有上情下達,體察民意之責,另外,引導並監管輿論之事也一併由都察下院掌管。”“微臣遵旨!”太和殿中一片靜寂,只有謝宏和正德對答的聲音在迴響。
儘管這個改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