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談話。你還請節哀,令尊已經被安友進刺殺身亡!”
“什麼?!”安守忠從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來,撲到董遵誨的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董遵誨嘆了一口氣,“信臣,我也不相信這個訊息,可是安友進為何敢封鎖城池?為何敢下令緝拿你這個‘江洋大盜’?如果令尊還在世,他根本就沒有這膽氣,也沒有這機會!現在,咱們最要緊的是為令尊報仇,斬殺安友進!”
安守忠無力地鬆開了董遵誨的衣領,他努力瞪大了眼睛,可是眼淚還是從眼角流了出來,自己的父親就這樣沒了,就這樣被安友進這個奴僕所謀殺?他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是真的!
安守忠努力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哭聲來,他使勁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肉裡,血慢慢從手掌中流了出來,但是他卻沒有哭出聲來!屋外全是自己的親信,其中不少人打著藉機升官發財的念頭,安守忠今夜還打著起兵救父的旗號,不能讓親信們得知這真相。畢竟父親統治襄州多年,安守忠還得藉著他的名義來聚攏人心。
董遵誨嘆了一口氣,子欲養而親不在,放到誰的身上都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可現在時間緊急,必須抓緊時間謀劃,不能耽誤。
董遵誨給安守忠倒了一杯水,對他說道:“信臣,還請節哀,現在咱們得努力為令尊報仇才行,可不能哭哭啼啼!高保勳無意中說出,他已經帶領五百餘人來到了襄州,如果咱們再耽誤下去,說不定那安友進就會借兵來鎮守營房。咱們畢竟只帶來了五十名士兵,為防夜裡寡不敵眾,還是及早行事為好。再說了,過多的喧鬧也容易被對方察覺,萬一安友進的親信們以強弓硬弩封閉營門,咱們也無計可施。”
安守忠連連點頭,他抹了把淚水:“大哥,都聽你的!我今天一定要斬殺安友進,為我父親報仇雪恨!”
安守忠掀起衣角,擦好自己的淚水,見並無異樣,這才叫進安可信(就是先前那個斥候什長),讓他立即從密道進入軍營。
安可信的哥哥安可義乃是軍中的一名隊正,兄弟倆都曾受過安守忠的資助,算是安守忠的貼心人,不過外人並不知道這個情況。安友進在剷除軍中的都虞候、營指揮後,為了收買人心提拔了不少基層官兵,安可義就在其列,被提拔為都頭。
今天一大早,安可信喬裝進城後就與安可義取得了聯絡,中午的時候,安可義也帶著幾個心腹從密道溜過來拜見安守忠,大表忠心。安守忠很是高興,親口許給他一個都虞候的職位,讓安可義堅定了跟著安守忠的決心。如果安可義單純熬資歷的話,也許營指揮使不成問題,但是都虞候的職位,沒權沒勢的他根本不可能染指。所以安可義回到兵營之後,抓緊時間聯絡自己的朋友。
其實,當兵除了為了拿餉吃糧,就是為了升官發財。而這個年頭升官發財沒有關係可不行,對他們這群沒有依靠的中下層軍官來說,最容易得到提升機會的就是兵變!而且他們這才還佔著道理,是為了匡復襄州,救出節度使大人!
襄州共有萬餘士兵,其中在城外碼頭上駐紮了三千水軍,那也是安友進掌控的重點,防止安守忠從水路悄悄回到襄州。城中的七千士兵中有兩千人分駐四面城門,營中共有五千餘人留守。
安友進此前為了掌控軍中、防備安守忠,便將水軍和城門上的部隊徹底整編一遍,將其中的都虞候、營指揮、甚至都頭徹底替換,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掌控力度較強。不過他的心腹有限,對軍營中的五千士兵,他只是斬殺了兩名都虞候及八名營指揮,然後任命自己的手下充當營指揮使,對於都頭、隊長這一級基層軍官,安友進有心掌握,卻無人可用。
安可義便從這邊入手,對都頭們一一策反,大家都是從基層小兵熬上來的,也都不是安友進的心腹,將來升官發財的機會很是渺小。而只有抓住兵變這個機會,大家才有可能繼續升官發財,而且安守忠未來可是山南東道節度使這樣的高官,勢力覆蓋襄州、房州、均州三地,麾下可是有無數軍官的空額在等著他們!
基本上安可義一動員,都頭們就有些心動,等到他們從密道來到安守忠的面前後,得到安守忠的親口許諾,都頭們基本上就堅定了信心。當然也有安於現狀的傢伙,安守忠許諾不變動他們的職務,將他們軟禁起來。至於想要告密的那些人,董遵誨、安守忠也不是手軟之輩,將他們一一斬殺。
等到入夜時分,安守忠這邊已經有二十五名都頭宣誓效忠,另有六名都頭被囚禁起來,還有三名試圖告密者被斬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