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剛要寫,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半真半假地笑道:“也不知道陸爺的這位夫人,究竟認不認識中原漢字?”
“姑娘?”杏兒一臉發懵,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家姑娘究竟是想要做什麼。尤其是她們的馬車上,還有一位伺候程公子的歌姬,姑娘究竟就這麼不避諱人,杏兒實在是擔憂不已。
張嫻君似乎不知道杏兒的擔憂,她只在提了筆,在信紙上了寫了幾個字,然後交給杏兒,給陸爺的夫人送去。
杏兒拿著那封信,糾結為難:“姑娘,您為何要在黃昏時,請陸爺夫人過來喝茶?我們這邊現在兵荒馬亂的,哪裡能準備好的茶水招待陸爺夫人?”
“杏兒,你個榆木腦袋!你以為那陸爺夫人還能真的過來喝茶不成?所謂書信往來,只有有了書信,我才能繼續有理由去拜訪陸爺夫人,不然你以為你家姑娘的臉面就是那麼不值錢,每次去都被攆回來,你家姑娘我日後在陸家人面前,還要不要做人了?”
“可是,”杏兒還是有些發懵,這些彎彎道道的她懂得不多,“姑娘,就算是書信送去了,陸爺夫人不看呢?”
“不看也送去了,我既然已經送去了,怎麼會知道陸爺的夫人究竟看了還是沒看?送去了,就當她看了就好!這樣我就有理由了!”
“剛剛姑娘也說過了,陸爺的夫人是西夷搖族的姑娘,萬一她不識中原漢字,那可怎麼辦?”杏兒還在發問。
張嫻君用一種“你怎麼這麼蠢”的表情看著她,搖頭說:“別說她不認識中原漢字,就算是她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她身邊不是還有好幾個伺候的丫鬟嗎?你以為那些丫鬟,個個都識不識字的?”
“可是……”杏兒還是沒有去送信,滿臉發愁,很是為難。
張嫻君被她這幅模樣氣得伸手朝著她的頭打了一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
“姑娘……”杏兒張嘴,下意識想要找個反駁的理由。
張嫻君已經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黑著臉,罵道:“杏兒,你最近是不是膽子肥了,你家姑娘我說一句,你就反駁一句,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杏兒嚇得立即就在張嫻君面前跪下了,連連磕頭求饒:“姑娘息怒,姑娘息怒,是杏兒錯了!是杏兒一時糊塗,惹得姑娘動怒了!”
張嫻君伸手推了她一把,罵道:“既然不想讓你家姑娘我生氣,那你還不快去!”
杏兒幾乎是連滾帶爬,抱著那封信就下了馬車,阿沽低著頭,一直不敢抬頭,更不敢朝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張嫻君把杏兒趕走了之後,看了一眼縮在角落裡的阿沽,很是隨意地笑了笑,抱歉道:“我那丫鬟年紀小,不懂事,讓阿沽姑娘見笑了。”
阿沽卻是回了另一套話:“張姑娘,我昨夜受驚,沒有睡好,剛剛睡著了,外面發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張嫻君笑了起來,看著阿沽的眼神變了變,從剛開始的不在意,變成了打量。
阿沽知道張嫻君在打量她,但是她沉得住氣,一直低著頭,就當做不知道。已經吃虧上當那麼多回了,她已經不會再象以前那般繼續犯傻了。
張嫻君倒也沒有一直看著阿沽,反而掀了簾子,朝著馬車外面看了過去。她看著杏兒抱著信,去求見了陸爺的夫人,似乎因為守衛的人手不多,杏兒一個小丫鬟很快就到了陸爺夫人的馬車。
張嫻君看到,杏兒把那封信交給了馬車上出來的一個婢子,不是平喜,也不是之前把她強硬送回來的那個阿乙姑娘,倒是個與阿乙姑娘看起來有幾分相似丫鬟。
很快,杏兒就回來了。
張嫻君問她:“陸爺夫人那邊如何回話?”
杏兒苦著臉,猶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開口,“姑娘,您別生氣,婢子剛剛聽說……陸爺夫人直接把信撕了。”
張嫻君:“……”
她想到過陸爺夫人或許會不待見她的信,卻萬萬沒有想到,陸爺夫人竟然會把她的信當場撕了,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其實,還有一句話,杏兒沒說,當時那個叫做阿甲的姑娘,趾高氣昂地說:“我們夫人說了,日後不認識的人,就不要隨隨便便地過來拜見了。”
她這一句話,直接就把張嫻君歸為不認識的那一類人中了。
張嫻君似乎還想問什麼,杏兒低著頭,額頭上全是汗,暗暗祈禱,“姑娘,您就不要問婢子有些話婢子若是說了,您定然氣得不輕!”
就在杏兒祈禱時,忽然馬車外面響起了一片的馬蹄聲,張嫻君掀了馬車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