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說的詳細一些。”李鴻章又說道,

“此術說來並不神奇,箇中要旨,在於以一些微末細節推斷事物之整體,譬如古語云‘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如能詳知此一斑之毛色大小,即可推斷出豹子之全部體貌。”孫綱說道,“再如中堂大人接到電報,雖只寥寥數字,但以中堂大人之經驗,便可推斷此事之大概,此亦為推理之術也。”

李鴻章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孫綱心中稍定,繼續說道:“豐島為日本通仁川之通航要道,也是我大清至牙山航路必經之地,該島附近之洋麵,北狹南闊,水深礁少,可容鉅艦通行,日人若聞我國濟師朝鮮,日艦倘在此設伏,後果堪憂,卑職身負蒐集信報之責,聞沿海漁民說起該處日艦出沒頻繁,卑職大膽推測,日艦近期必有所動作,但推斷沒有證據,不可妄報於丁軍門,是以未經請示就出海至該處查探,並攜水雷以防萬一‘‘‘‘‘‘”(這是完全地胡說八道,為自己的行動找理由,都別信啊)

“結果讓你撿了個便宜。”不知是哪位軍官羨慕地說道,

“何人助你成功?”李鴻章讚許地點了點頭,又問道,

“卑職有一好友,甚諳潛水,卑職又私募採珠女二人,以為幫手。”孫綱答道,“當時之行動,僅四人而已,不期能一擊建功,實屬僥倖。”

“倘日人得知擊沉其戰艦者中還有女子,不知當作何感想。”李鴻章一驚,隨即微微頷首,嘆息道,“敢想敢為啊,年紀輕輕就立此殊勳‘‘‘‘‘‘”

“‘濟遠’擊沉‘浪速’之戰功,恐怕得改一改了‘‘‘‘‘‘”丁汝昌小聲對李鴻章說道,

“卑職以為不必,”孫綱恭聲道,“就讓方大人獨居此功好了。”

“這卻是為何?”李鴻章訝然道,丁汝昌也很吃驚,他身邊的方伯謙身子一震,但沒有說什麼。

“此戰,日方以三艘主艦之優勢兵力偷襲我軍,沒想到卻吃了大虧,我方當大力宣傳‘濟遠’之在弱勢下仍毀一傷一敵艦之戰績,日人聞之奪氣,必不敢輕犯我軍,我陸軍將士聞之,士氣必然大增,此攻心之術也。”孫綱感覺到了方伯謙那感激的目光,裝作不知道,繼續說道,“再一則,中堂大人也可以此回敬朝中誹議。”

“此話怎講?”李鴻章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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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中堂大人的心聲

“中堂大人莫非忘了當年購艦之時朝中那些議論?”孫綱說道,“當‘濟遠’回國之初,朝中彈章交至,把‘濟遠’貶得一無是處,指責中堂用人不明,致使李鳳苞大人蒙冤去職,國之幹才就此含恨而逝,回觀‘濟遠’今日之戰績,朝中諸公臉上無愧乎?卑職從‘濟遠’官兵處得知,日軍三艦之速射炮彈,聚攻我‘濟遠’艦,彈下如雨,而我‘濟遠’艦巋然不動,創敵而歸,此等表現如何解釋?當年那些巴掌怎麼打向中堂大人的,中堂大人不妨再給他原樣打回去,以後中堂大人再有所建議,耳根子自然也就清淨了許多。”

李鴻章哈哈大笑,周圍的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眼前的年青人說的這一番話讓李鴻章想起了1887年飲恨辭世的老部下李鳳苞,大笑之中眼角忽然滲出了淚水,他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定定地望著這個年青人,臉上現出一絲欣慰之色。

“目前戰端已開,賢侄對我北洋水師有什麼建言,不妨說給中堂大人聽聽。”丁汝昌看著孫綱說道,溫和地說道,“今日我水師諸將齊集於此,賢侄但說無妨,大家一同參詳。”

“那卑職就放肆了,如果有說錯的地方,請諸位大人不要見笑。”孫綱團團一揖,說道,“據卑職在日本之見聞,我‘濟遠’官兵之所述,及卑職在“濟遠”所見戰艦受創情形,卑職以為,日艦之12公分大口徑速射炮火力兇猛,彈藥亦為此種新式黃色火藥,實為我水師之大敵,不可小視,且日艦航速高於我艦,我方之優勢為大口徑重炮,彈藥已與日方相差無多,日艦防護不高,我方重炮命中敵一二彈即可與之重創,但日艦機動靈活,我方重炮瞄準不易,卑職以為我軍當設法滯敵航速,使其不能靈活如意,我再以重炮猛擊,當可破之。”

“兄弟這話可是說給我聽的麼?”一個粗重的聲音不客氣地笑道,“劉某受教。”

孫綱心知說話的應該是“定遠”管帶劉步蟾了,回頭看了一眼,恭敬地說道,“在下只是紙上談兵,具體操作,還得靠眾位大人,在下不敢妄言。”他接著說道,“目前倭焰愈熾,我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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