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小人有事上報,小……小人並非主謀而只是聽命行事而已,無論是那些侵佔的軍田還是所發放的高利貸都是有人授意小人的。”見李雲天要離開,嚴仲頓時大驚失色,忙不迭地跪在那裡衝著李雲天高聲大喊道,“王……王爺,小人已經幡然悔悟,願……願戴罪立功!”
聽聞此言,大堂內頓時一派沉寂,原本鬆了一口氣的馮勇等人紛紛愕然望向了嚴仲,誰也想不到嚴仲竟然此時開口,好像要供出什麼人來,這使得眾人頓時感到不妙。
“嚴仲,你休要胡言亂語,王爺日理萬機哪裡有時間聽你在這裡聒噪。”隨後,神色詫異的楊宇率先反應了過來,雙目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他知道嚴仲扛不住了準備把他牽扯進去,於是情急之下衝著一旁的衛兵喊道,“來人,速降此人拖下去,以免其胡言亂語!”
不過,大堂上的衛兵並沒有動,他們是馮勇的親兵屬於福建行都司衙門的人,楊宇這個建寧右衛衛指揮使如何能指揮動他們。
李雲天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冷笑,他剛才之所以告訴嚴仲其所面臨的嚴重後果,就是想讓嚴仲把楊宇“咬”出來,進行事態鬧大,畢竟他都來了建寧城,那麼福建行都司至少也要掉一個正三品的武官吧。
“王爺,小人並非胡言亂語,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小人的姐夫授意的,小人所作所為都是在給小人姐夫做事,否則以小人一介草民如何能做下那許多惡事!”嚴仲見楊宇想要讓人將他拖走,於是連忙向李雲天高喊道,“王爺明察,小人的姐夫才是主謀,小人只是從犯!”
“你個刁鑽奸詐之徒,明明那些事情是你做下的,與本官何干,王爺明察秋毫豈會受你所騙!”楊宇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指著嚴仲高聲呵斥道,隨後衝著李雲天一躬身,拱手行禮道,“王爺,此人歷來心術不正,為了逃脫罪責竟然要汙衊卑職,請王爺明察!”
“糟了!”望著眼前的一幕馮勇心中頓時一聲哀嘆,暗中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事情這下鬧大了,一旦知道楊宇底細的嚴仲將楊宇招供出來,楊宇很難逃過這一劫。
“本王問你,你有幾個姐夫?”李雲天不動生聲色地瞅了一眼神色激動的楊宇,開口問向了跪在那裡的嚴仲。
“稟王爺,小人有三個姐夫!”嚴仲不知李雲天所問何意,老老實實地回答。
“楊大人,既然他有三個姐夫,你為何認為他所說的是你?”李雲天聞言後看向了楊宇,沉聲問道。
“這……”楊宇沒想到李雲天會有此一問,一時間有些啞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隨後找了一個由頭,“王爺,卑職妻子的兩個妹妹嫁進了普通人家,卑職以前聽說過嚴仲打著卑職的旗號在外面作惡,只不過顧念親情沒有動他,現在他想要逃脫罪責,肯定會把責任推到卑職的身上。”
說完後,楊宇不由得伸手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冷汗,心中無比懊惱,認為嚴仲就是個十足的蠢貨,如果嚴仲的家人被流配到邊疆的苦寒之地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而萬一他也倒了的話那麼屆時可就沒人能幫得了嚴仲的家人。
“王爺,小人有證據可以證明小人所做的事情都是小人的姐夫暗中指使的。”嚴仲現在已經豁出去了,他可不希望家中老小去邊疆那種環境惡劣的地方,於是針鋒相對地向李雲天稟告道,“王爺明鑑,若非小人姐夫指使的話,單憑小人根本無法做成那些事情!”
由於李雲天的威名已經傳遍了大明的大江南北,故而嚴仲對李雲天的為人早就有所耳聞,知道李雲天雖然行事雷厲風行但只要對方肯悔過並老實交代罪行的話,李雲天都會減罪發落。
這使得楊宇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旦他成為從犯並且積極檢舉揭發楊宇的罪行的話,那麼李雲天肯定會對他網開一面,即便是他自己難逃一死也能給家人爭取到好處。
楊宇雖然是嚴仲的姐夫,兩人可謂是關係親近的親戚,不過現在嚴仲面臨生死關頭他已經顧不上楊宇,唯有想著如何能給家人爭取到從輕發落。
至於楊宇以後能照顧嚴仲那些流配的家人一事,嚴仲心中對此並不看好,即便是楊宇有這個心思但其與流配地相隔數千裡之遙,而且他所犯下的又是李雲天督辦的案件,楊宇能幫到他家人的地方真的有限。
況且,嚴仲並不認為楊宇這次能逃過一劫,正如楊宇以前對嚴仲的評價那樣,嚴仲雖然貪婪但是卻並不愚蠢,他並不認為李雲天千里迢迢從小琉球趕來只是為了拿下他這麼一個平頭百姓,否則的話李雲天根本就不用來建寧城耗費光陰。
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