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了門外站著的是官府的差役和士兵後,那名年輕家僕的話音嘎然而止,一臉愕然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不清楚大早上的為何有這麼多的官府的人出現在這裡。
隨後,那名年輕家僕反應了過來,拔腿就向院內跑去,看樣子想要前去報信。
不過沒等他跑出幾步,一名精壯的王府護衛就追上了他,飛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摔了一個狗啃食,哼哼唧唧地躺在地上起不來。
這個年輕家僕還是太年輕,如果他的經驗豐富一點兒的話此時就會老老實實地立在那裡不動,很顯然這是官府在辦案他這麼一跑可是犯了大忌諱,保不準就會被當成同黨,那樣可就要冤枉死了。
“守好這裡,不許任何人進出。”李雲天和王文坐在四輪馬車裡,周圍聚滿了王府護衛,馬車旁騎著馬的雲娜伸手一指繡莊院裡,嬌聲下達了命令。
伴隨著雲娜的這道指令,聚集在院門外街上的差役頓時蜂擁著繡莊,平靜的繡莊隨即熱鬧了起來,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王爺,裡面的局勢已經控制住了。”沒約過了一刻多鐘,雲娜開啟了馬車車廂的門,沉聲向李雲天稟報。
“走,咱們瞅瞅去。”李雲天聞言向坐在他對面的王文微微一頷首,抬步走出了馬車,跟在馬車後面的鄭祥等都察院的監察御史連忙趕過來,簇擁著李雲天和王文進了繡莊。
“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少貴客?告訴你,只要老孃打個招呼你身上的這身官衣就別想穿了,識相的話趕快滾!”
剛進入繡莊前院,李雲天就聽見會客大廳裡傳來了一名女子的頤指氣使的聲音,抬頭望去只見一名頭髮散亂的中年女子正惡狠狠地指著都察院的一名圓臉主簿在那裡呵斥道。
令李雲天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大廳裡不僅有許多妙齡女子而且還有不少衣著光鮮但髮式凌亂的男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麼,時不時打著哈欠,從其惺忪的雙目上可以看出這些男人剛起床。
“難道這個繡莊掛羊頭賣狗肉?”李雲天的眉頭頓時就是微微一皺,心中暗自想到。
繡莊本是女子學習女工的地方,結果晚上有這麼多男人留宿,如此一來這裡面的味道可就變了,十有**是一個打著繡莊旗號的妓院。
大明不禁妓院,不少文人騷客以及高官權貴以狎妓為榮,其聚會的場所就在妓院裡,不過那些妓院都要在衙門裡報備,如果沒有報備的話衙門可是會找麻煩的。
如果李雲天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繡莊就是一個妓院,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暗窯,並沒有在官府報備過。
“是誰那麼大的口氣,想要動我都察院的人?”見那名中年女子氣勢洶洶,李雲天向一旁的王文點了一下頭,王文會過意來,冷冷地向那名中年女子說道。
“你們是都察院的?”中年女子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她直到現在都不清楚闖進來的這群差役的身份,還以為是順天府的人豈料竟然是都察院,這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很顯然都察院可比順天府難纏多了。
“這是怎麼回事?”王文沒有理會中年女子,掃了一眼大廳裡那些以手遮面躲避著他目光的男人,沉聲問向了那名被中年女子責難的圓臉主簿。
“稟大人,這些人都是嫖客。”圓臉主簿向王文一躬身,沉聲回答。
李雲天聞言嘴角頓時閃過一絲冷笑,看來他猜得沒錯,這個繡莊就是一個暗窯。
“這位大人,咱們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這座繡莊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王大人的產業,您看能不能高抬貴手。”這時,中年女子扭動著腰肢笑盈盈地來到王文的面前,湊上前低聲說道。
“一派胡言!”王文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中年女子竟然說出如此一番言語來,不由得開口呵斥道,“你可知道誣陷朝廷命官是何罪責?”
“這位大人,民婦沒有騙你,這真的是王大人的產業。”中年女子見狀不以為意,微笑著低聲說道,“不信的話您可以去問王大人。”
“你見過王大人?”李雲天距離王文很近,故而聽見了中年女子的話,心中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沉吟了一下後走上前開口問道。
王文聞言頓時緊張了起來,雖然他是第一次來這個繡莊,根本就不認識中年女子,但萬一這個繡莊跟他的親屬有關,事情可就變得糟糕了。
“當然見過了,王二公子曾經帶王大人來過這裡,是民婦親自接待的。”中年女子笑著點了點頭,壓低了音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