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誰?
“看來忠國公找了一個好女婿呀,一表人才,文武兼備。”金水橋一側的空地上,朱高煦與魯仲乾等人在那裡談笑風生,見到李雲天過來,朱高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著向眾人說道。
“王爺繆讚了,下官實在不敢當。”李雲天規規矩矩地向朱高煦一拱手,從眼前的形勢來看,朱高煦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朱高煦態度和藹地與李雲天在那裡寒暄著,引得過往的朝臣紛紛側目而視,私下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議論著,對眼前的這一幕感到不可思議,任由誰看來李雲天都是朱高煦的仇家。
李雲天已經逐漸預感到了形勢不妙,朱高煦此舉絕對會讓人引發誤解,很顯然朱高煦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老丈人周徵。
在外人看來,如果朱高煦與周徵私下裡的關係不好的話,那麼豈會如此親切地對待李雲天?
面對眼前的局勢,李雲天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鬱悶,官場上危機四伏,雖然他小心謹慎,但還是一不小心就掉進了一個陷阱裡。
“李御史少年才俊,乃我大明未來之棟樑,本王甚是欣賞,因此想給李御史保一門姻緣。”就在李雲天小心應對的時候,朱高煦忽然語鋒一轉,微笑著望著他,“本王聽聞山西太原府文安縣知縣的千金侍母至孝,知書達理,品貌端莊,因此想促成這段金玉良緣,不知李御史意下如何?”
“有王爺保媒,下官榮幸之至。”李雲天聞言嚇了一跳,朱高煦這哪裡是保媒,完全就是想著折騰他的後宅,況且如此一來也是在挑撥他與洪熙帝之間的關係,因為他哪裡敢接這個話茬,衝著朱高煦一躬身,不動聲色地婉拒了這門親事,“不過納妾之事下官當不了家,要英睿郡主作主。”
英睿郡主就是周雨婷,朱高煦貴為親王,洪熙帝的親弟弟,給李雲天保媒是李雲天的榮幸,他要是拒絕的話那就是不識抬舉,蔑視皇族,甚至是居功自傲,因此唯有將周雨婷推出去。
雖然周雨婷並不是皇族的人,但她卻因為永樂帝的喜愛而獲得了皇爵,而且還是郡主的頭銜,足以在身份上與朱高煦對抗。
“這是一件開枝散葉的好事,想必英睿郡主也不會反對。”朱高煦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面對他的突然發難李雲天從容不迫地就把攻勢給化解了,怪不得永樂帝會選李雲天進京送遺詔。
不久,朱高煦領著魯仲乾等人離開,他已經達到了目的,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演戲。
望著朱高煦遠去的背影,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著,朱高煦竟然開口保媒那麼絕對不會不了了之,他一定要想辦法拒絕這門親事,否則的話李家的後宅可就要不得安寧,能被朱高煦選中的女人恐怕不是等閒之輩。
由於朱高煦冷不防地提出保媒,李雲天下午在都察院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朱高煦這次來京城待不了多久就要回樂安就藩,這幾天肯定還要對他出手,他必須要想辦法來應對眼前這個麻煩。
“漢王這一招實在是高,一來使得皇上對你心有芥蒂,二來告訴外人他與本公關係親近,三來也能使得你家宅不寧。”晚上,忠國公府,周徵笑著向李雲天說道。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朱高煦給李雲天保媒的事情一天之間就傳遍了京城的官場,使得文武百官對此都頗為詫異,暗中琢磨著其中的味道。
“岳丈大人,小婿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維谷。”李雲天苦笑著望著周徵,朱高煦如果真的要推動這件事情他將會十分被動,雖說他拿周雨婷當了擋箭牌,但這卻並不是持久之計,而且他也不想把周雨婷捲進這樣的事情中。
“這門親事後患無窮,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周徵沉吟了一下,沉聲囑咐道。
漢王如果像趙王一樣安分守己,那麼這門親事還可以考慮,可如今漢王胸心不死,與京城眾臣來往密切,李雲天一旦接受了漢王的“美意”那麼遲早是個麻煩。
“小婿也正是此意,因此想讓雨婷配合在下演一齣戲,讓漢王絕了這個念頭。”李雲天深有同感,神情凝重地衝著周徵點了點頭,毅然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李雲天正在都察院的公房與幾位湖廣道的御史翻閱公文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李雲天,你給姑奶奶滾出來。”伴隨著這陣腳步聲,一個飽含怒氣的嬌喝聲從院落中響起。
“娘子?”李雲天立刻聽出了聲音的主人,連忙出門檢視,隨後一臉愕然地立在了門口處。
院落中,頭頂七翬冠、肩披霞帔、身穿大衫的周雨婷怒氣衝衝地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