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防護的屏障,不可輕易交給明軍。”阮焉知道黎利在權衡自己提議劃界方法的利弊,沉吟了一下後向黎利躬身說道。
“阮先生,本王心意已決,就按你說的辦法去做。”黎利聞言停下了腳步,眉頭皺了皺後下定了居心,沉聲向阮焉說道,“明天中午本王設宴宴請穆梓,屆時就由阮先生向其挑明此事。”
“王爺,下官知道該如何做。”阮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再度向黎利一躬身,他剛才真的有些擔心黎利會為了定南將軍承諾的土司而做出讓步。
至於為何要讓阮焉去跟李雲天談,其中的緣由很好理解,萬一阮焉和李雲天談崩了的話黎利可以出面來收拾殘局,有著迴旋的餘地,否則雙方的談判就會陷入僵局,這絕對不是黎利希望看見的。
第二天上午,黎利派人給李雲天送來了請帖,請他中午去鎮外的一個村子裡赴宴。
“東風已來,萬事俱已!”看完了請帖上的內容後,李雲天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整個人無形中變得輕鬆了起來。
他口中的“東風”自然指的是前來交趾報信的李副使,李副使之所以能趕來交趾完全就是李雲天事先所做的一個局,否則豈能順利逃脫,並且還“無意”中得知了那麼多與明軍有關的資訊。
按照李雲天制定的平定交趾方略,他確實想以交州城為前沿堡壘對抗交趾叛軍,不過由於他手頭沒有足夠的兵力,故而要先想辦法穩住叛軍,然後再從廣西招兵。
在李雲天看來,穩定黎利的辦法無疑就是對黎利“招安”,承諾封他為交趾的土司,以換取他從交州府退兵,進而給他平叛交趾爭取寶貴的時間。
當然了,李雲天是不可能立刻向宣德帝啟奏封黎利為交趾的土司,按照雙方目前勢成水火的架勢至少也要等一年後才好操辦此事。
叛軍和明軍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各自鞏固地盤,互不攻擊對方,使得交趾的戰事逐漸冷卻下來,讓朝廷裡的文武大員將注意力從交趾轉移到別的地方。
一年時間雖然看起來並不長,但對李雲天招募整編軍隊來說已經足夠,然後就舉兵征討黎利,徹底將交趾叛軍消滅。
然而,令李雲天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是,王通竟然會私自放棄城高牆厚的交州城,進而擾亂了他制定的計劃,使得他陷入到了一場意想不到的危機中,不得不改變了既定計劃,親自坐鎮三江城穩定局勢,並且兵行險招,集中手上的全部兵力在安梁縣城和落葉坡打了兩個勝仗,給了叛軍一個下馬威。
雖說王通攪亂了李雲天的計劃,但“招安”黎利的這個大方針是不變的,原因很簡單,李雲天現在手上沒有足夠對付叛軍的兵力,因此只能暗中等待時機,如果此時與叛軍決戰的話必定會損失慘重。
無論是黎利還是阮焉都絕對不會想到,李副使回交趾的路上一直都有李雲天派出的手下暗中跟隨,甚至私下裡進行保護,以確保其能順利抵達交趾報信。
而且,如果不是李雲天的人暗中相助的話,李副使豈能搭乘走私船來到奉化府,像他這種陌生人即使想找走私商也沒有什麼門路,搞不好還會被對方殺掉。
李副使焦急地在廣西等待船隻去交趾的時候,暗中跟隨他的人已經星夜馳騁,趕赴三江城向李雲天報信。
說實話,李雲天本來想等李副使到了小河鎮後再來找黎利談判,那樣的話黎利和阮焉都會降低很多戒心,有利於談判的成功。
不過因為黎利想要攻打安梁縣城,李雲天只好提前來見黎利,暗中等待著李副使的到來。
李雲天相信只要李副使能及時趕來小河鎮,那麼他與黎利之間這種對峙的僵局就一定能夠打破。
如今黎利主動約他吃飯,在李雲天看來李副使必定已經抵達了小河鎮,否則黎利不會有如此的舉動。
中午時分,李雲天車坐著馬車,被幾名叛軍騎兵護送進了小河鎮附近的一個村莊,在村裡一個小酒館門前停了下來。
李雲天這次也是單刀赴會沒有帶任何隨從,進了小酒館後注意到裡面只擺著一張嶄新的八仙桌和三個圓凳,並沒有其他的酒桌,看樣子是被人事先清理了出去。
望了一眼那三個圓凳,李雲天走過去在背對著門的客座上坐了下來,不動聲色地等待著黎利和阮焉的到來,很顯然除了阮焉外黎利不會帶其餘的人來參加今日的這個酒宴。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李雲天知道黎利來了,但是卻無動於衷依舊坐在座位上,他是大明定南將軍的特使豈會去迎接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