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2 / 4)

小說:空明傳烽錄 作者:冥王

來。趙率教閱歷比兩人多之甚多,略微一想,當下道:“不妥。且不說咱們走了之後京城守備空虛,靠三大營同山西那些草包兵,不過半月就要給虜兵破城;就是咱們迴歸遼東之後如何自立,也是個天大難處。我曾聽得桓總兵說,咱們遼東造槍炮用的石膏是從山東運來,煤鐵是從通薊運來。倘若私自帶兵回遼,朝廷必然目為叛亂,到時派兵征剿,咱們遼兵都是精銳,倒不怕同朝廷的兵打硬仗,可是石膏煤鐵必然斷了來路。到時虜兵再來夾擊,如何自處?難道去投降了皇太極麼?”

何可綱恍然大悟,道:“確是不可。祖大人,這話咱們幾個私下說說無妨,可別讓旁人聽了去,釀成大禍。”祖大壽默然低頭,再不說話,心中卻已是默默打定了主意。現下守城的遼軍之中,除袁崇煥親部之外,大部是自己與桓震的部隊。何可綱所部多在二程援兵之中,趙率教的山海關兵歷經血戰,已經所剩無幾。而桓震前些天給督帥遣往山海關去調兵,他的部隊也歸自己暫管。倘若他祖大壽要走,那等於是將整個遼軍抽空了十之八九。可是趙率教所言也並非全然無理,遼東離了煤鐵便無法造炮,沒了大炮,怎麼抵擋韃子鐵騎?何況遼東所用糧草,也有大部是從山東、關內運來,倘若此路一斷,整個遼東就只有餓死的份了。

道理雖是如此,可是他實在呆不下去了!當年自己犯了過錯,本來要削官問罪,是袁崇煥一力挽救,這才有他祖大壽的今日,就算他不存感恩之心,也不能將這些年來的同袍之義置於不顧;就算這些都是空言,可現在皇帝疑忌,滿桂尋釁,京人毆詈,這北京城下,哪裡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他心意已決,也就不再與趙、何二人多言。回到自己駐地,便開始安排回遼之事。

當夜三更,正是月黑風高之時,祖大壽下令三軍開拔,繞過虜兵駐紮的南海子,徑向東行。他出發之時並沒說明是向何處開拔,走了一程,遼東官兵多有猜出的,可也都不說破。七千餘兵偃旗息鼓,在黑暗中蜿蜒東去,只留下一座靜得猶如死地一般的北京城。

行出十數里地,快手來報,道是前面有一彪軍攔在路中,彷彿是何可綱何大人的部下。祖大壽心下一緊,暗想自己小心翼翼,終於還是給他發現了。趕到隊首,只見前面黑暗之中果然隱隱似有一支部隊。對方不曾打得火把,祖大壽藉著黯淡星光瞧去,當先一騎,似乎便是何可綱。

他咬了咬牙,心想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當下催馬上前,叫道:“何總兵來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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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回

十二月初四日凌晨時分,何可綱帶著本部七八百官兵,悄沒聲息地掩在前路,擋住了祖大壽東歸之途。就在同一時刻,後金大兵屯駐的南海子,金汗皇太極的大帳之中,正在謀劃著一場大役。騎士們白日騷擾了明壘一日,回得營來,吃飽了四里八鄉搶來的糧食豬雞,紛紛倒下休息。皇太極的主帳之中火把通明,照得猶如白晝一般。滿漢將官分列兩邊,都是靜靜地望著他們的大汗。

皇太極一隻手悠閒地搭在紅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釦擊,指節與堅硬的紅木相觸,發出悅耳的聲音。原本自己與部下將領一樣,坐的都是草墩,這張紅木太師椅,還是部下掃蕩一個田莊的時候給他搬了來的。坐在椅上,舒適之餘不由得心生惕懼,明朝的皇帝官員,就是因為日子太過舒坦,才會這麼給自己一路直搗京城,前車之轍,不可不鑑啊!可是坐上這椅子,卻能讓他俯視群臣的時候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就是大汗與皇帝的區別!

搖了搖頭,皇太極收回思緒。他知道再繼續想下去,必定又會轉移到幾個議政貝勒的事情上去,那是除卻袁蠻子之外第一等叫他頭痛的大事了。現在實在不宜多想這些。揹著手站了起來,皇太極威嚴的聲音開始在大帳之中迴盪:“咱們突入明境,已經一月有餘。現下雖然兵逼明京,可是要攻下京城,絕非甚麼易事。我知道各位都是女真的赤血好漢子,可是咱們就這麼每日搦戰,明軍只是堅守不出,那又該當如何?”

他雖然在問眾將“該當如何”,臉上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寧完我看得明白,心中早有計較,偏頭瞧了達海一眼,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躬身出列。剛要說話,卻給莽古爾泰的粗豪嗓門硬生生地堵了回去:“這有甚麼?明豬如草芥耳,大汗何須如此憂心!明日看俺帶一萬精兵,親自打破北京城,捉住明豬的皇帝,給大汗做一份小小年禮!”過年乃是女真族最盛大的節日之一,往往部落同慶,舉家歡樂。此時已入臘月,眼看再有二三十天便要過年,女真人雖然剽勇好戰,卻也想與家人團聚。軍中不論官兵,都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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