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后冷哼,一字一句道:“最好是別想,本宮不會容許有人搶走我的位置,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成為皇上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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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兒是被朱祐樘抱她的動靜搖醒的。
迷迷糊糊中看到是他,李慕兒十分溫順地笑了笑,喃喃細語:“好睏啊,我已經好久沒有睡個整覺了。”
朱祐樘本想抱她上床躺好,見把她弄醒了索性也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將她靠在自己肩頭。
兩人靜靜待著,朱祐樘明明口有千言,卻不願意觸及那個敏感人物。
李慕兒倒是因靠著他更加安心,很快又要睡了過去。
“瑩中?”朱祐樘突然叫道。
“嗯?”李慕兒含糊應道答。
“過兩日朕要去南郊視牲,帶你一起出去好不好?”
李慕兒一下驚醒,“真的嗎?我可以出宮去了啊?”
朱祐樘點點頭,又蹙眉道:“你是不是不高興了?不想待在宮裡了嗎?”
“不是!”李慕兒揉揉眼睛,“偶爾出去一趟當然高興啦!你呢?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想趕我走嗎?”
朱祐樘笑,眼睛又好看地眯了起來,“我怎麼會趕你走?你放心,我不趕。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則,我絕不會再放你走。你可是女學士,用場大著呢!”
李慕兒滿意,靠回他肩上,問道:“你去視牲祭祀,我能幹嘛呢?”
朱祐樘淺笑,答:“你要是不怕冷的話,可以去騎騎馬,那裡有馬場。”
“真的?!”李慕兒驚喜道,“太好了,終於有件我會做的事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騎馬?我告訴你,小時候啊我最喜歡……”
她絮絮叨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說了幾句又只剩下均勻的呼吸聲,朱祐樘看著她安靜的樣子,又是一番心疼,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惹得她眼睫闔動。
也許人性就是如此,擁有越多的人,越不懂得珍惜;
而什麼都沒有的人,卻極為容易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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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李慕兒得了恩賜,跟隨聖駕去南郊視牲。
大路調仙馭,朱旗列禁城。帝牛三月系,田燭九衢明。朱祐樘穿著隆重,從龍輿中走下,君臨天下,光芒萬丈。
李慕兒不是沒有見過他盛裝的樣子,可是此刻望著高高在上的他,突然覺得他只可遠觀,到底還是隔了好深的溝壑的。
這種想法讓她十分不安,鼻子不由酸了一酸。
幸好,負責警蹕的是馬驄和牟斌,她趁朱祐樘行禮祭拜時,偷偷蹭到了他們身邊。
他們兩個看到她,倒是樂得忍不住咧嘴。
兩人今日穿著正式的錦衣衛飛魚服,李慕兒看得眼睛直亮,悄悄將頭靠過去對馬驄說道:“驄哥哥,你穿這身衣服最好看了。”
馬驄眉眼笑得更開,牟斌卻耳尖聽到,立馬接嘴:“可惜馬上沒得穿了。”
被馬驄狠狠反手一拳打到肚子上。
李慕兒疑惑,正要開口詢問,被馬驄急急阻止道:“皇上說你想騎馬,走,我帶你去。”
兩人說著避開前方人群暗中溜走,牟斌只好幫他兜著,連他那份崗也給站了。
南郊果然有好大一個馬圈,李慕兒今時不同往日,儘量挑了匹看著溫順些的,惹得馬驄在旁嘲笑,“有些人從前可是嚷著‘馴馬斷喉壓英豪’,頂喜歡騎烈馬的啊!”
李慕兒翻身上馬,昂著脖子道:“驄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偷騎了爹爹的馬出門,結果在街上受了驚嚇衝撞起來,你的小馬駒可是怎麼也追不上我呢!”
“哼,那是你家的馬野性難馴,”馬驄也一躍上馬,繼續道,“隨你。”
李慕兒被逗得直笑,“哪裡隨我了?我看這馬乖巧,才是隨我呢!”
說完一揮馬鞭,縱馬馳去。
馬驄嘴角輕揚,看起來,她的狀態不錯。
晌午將近,朱祐樘已經辦完正事,令眾人休憩,他則在馬圈外與大臣說話,遠遠地就看到這樣一副美景:
暖陽薰細草,溫馨的光輝下,李慕兒與馬驄聊著趣事,悠哉悠哉迴轉。
馬驄邊行邊問:“你老託我給兄長與何小姐送信,怎麼從沒想過給我寫封信?”
李慕兒想了想,搖搖頭笑道:“我和你太熟了,寫信顯得多生疏啊:吾兄馬驄親啟?舍妹瑩中敬上?好尷尬啊哈哈!”
馬驄突然頓步,“慕兒,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