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過不下去。
大越並不講究妃嬪出身,只要端莊賢惠都是可以,哪怕像貴妃那樣只有一張臉,也照樣寵冠後宮。
付巧言的父親是書院的夫子,母親又做過先生,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了。
就這出身已經好過許多宮女子了,加之她樣貌頂尖,性格極好,才學品性無一不精,其實是相當適合做宮妃的。
當王皇后有了那等心思,而榮錦棠自己也有了以後,淑妃想的就深遠了。
淑妃沒想著讓榮錦棠按著她的想法一下子就找個知心人,但總得有個知冷知熱的關心他,得有個穩重能幹的看著這三宮六院。
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
隆慶帝的後宮還是輕減的,就這一年三節兩壽的宮宴,也能湊出十來桌的場面,說少也不算少了。
要不是有王皇后那樣的人鎮著,說不定早就鬧翻了天。
也就是王皇后沒有親生嫡子,如果她有,現在說不得宮裡連這些個雞飛狗跳都無。
如果榮錦棠最後真能成事,她很是希望他的後宮裡有付巧言這般的女子的。
最起碼,她是很喜歡這丫頭的。
淑妃心裡百轉千回,好半天才嘆了口氣:“先給她吃些藥壓壓,如果明日還不好,你安排請個御醫使過來。”
御醫使便是年輕些的御醫,在宮裡頭只管小主們的事兒,主位們可輪不到他們瞧病。
沈福一聽淑妃沒叫挪出去還道請了御醫使來治病,心裡頭就安穩了些,應了幾聲就出去了。
她房裡,桃蕊還跪著。
沈福見她這樣,也是要感嘆一句付巧言人緣好。
她匆匆而來,從櫃子裡取了個烏木盒子便道:“你起來吧,帶我過去瞧瞧。”
桃蕊蹣跚著站了起來,臉上一片喜色:“多謝姑姑慈悲。”
沈福輕輕搖了搖頭:“慈悲的並不是我。”
桃蕊沒接話,只領著她去了後頭自己屋子。
屋子裡雙蓮和雙菱姐妹兩個正在炕上圍著付巧言,見沈福也跟著一起來了,便都有些慌。
“姑姑安好。”兩個人往旁邊讓了讓。
沈福坐在炕沿上,俯身看付巧言的面色。
屋裡點了燈,倒是不黑。
只見昏黃的宮燈映著付巧言蒼白的臉,她此時皺著眉滿臉都是汗水,一頭長髮凌亂地散在鬢邊,菱唇泛著粉白,看起來嬌弱又可憐。
沈福摸了摸她白皙的小手,確實燙的很。
她是宮裡老人了,自看得出這孩子不過是傷寒入體凍病了,心裡安穩了些,轉頭便從盒子裡拿出兩顆藥來:“待會兒給她用一顆,壓了厚被子別涼著。明日早起她要是能醒,就再用一顆。晚點我去請了御醫使來給她瞧瞧,放心吧。”
她這般說,桃蕊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肚子裡。
“多謝福姑姑,多謝娘娘。”桃蕊雙手捧過藥丸,領著雙生子衝沈福行了大禮。
沈福搖了搖頭,雙手撐在炕上正待下來,觸手卻是冰涼的。
“怎麼炕這般涼?不說是她了,這麼熬下來你們都要病倒。”
桃蕊白了臉,對著沈福還是敢說些話的:“姑姑,不是我們不想燒,只是今歲分下來的銀絲炭少了一半,這幾日天暖和些,我們便省著沒捨得燒。”
宮裡說是衣食用度減半,衣食上還好一些,那銀絲炭分下來就連半數都不足了。
這幾日還不算是最冷的,要是過幾天大寒那日沒了炭,那才要更不好過。
沈福皺了皺眉,終是沒說什麼。
年年歲歲的宮裡都是這般過日子,好過不好過全憑主子一念之間,今年是難熬了些,可到底沒短吃穿。就跟前朝末年那般民不聊生的,才真是活地獄了。
“先把爐子埋上吧,等她熬過這幾日,我再想想辦法。”
沈福回頭看了一眼付巧言蒼白的小臉,還是心軟說了一句。
這大年下的,就當是為兩位小殿下祈福了。
她安排好便走了,剩下桃蕊讓雙蓮給付巧言餵了藥,才道:“你倆先休息吧,我來看著她。”
雙蓮道:“哪能勞動姐姐,明日姐姐還要去給娘娘做大禮服,今日裡我先守著吧,前頭雙菱丫頭身子不好,我是會照顧人的。”
桃蕊這些時日也是累極了,眼看就是年根,淑妃的大禮服改了又改,還未曾做完。
她也沒堅持,蓋上被子便睡了。
雙菱讓姐姐看著巧言,自己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