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裡,彷彿尋常百姓夫妻一般忙碌著。
等榮錦棠忙完,才發現夜已深了。
他探身往臥房裡瞧,就見付巧言斜靠在貴妃榻上; 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
這傻姑娘,困了也不敢叫他。
他張張嘴,卻突然發現不知道要叫她什麼。
是連名帶姓的喊,還是冷漠地叫一聲付氏?榮錦棠在那一瞬間有些迷茫,他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很小聲,很小聲地喊她:“巧言。”
付巧言似乎剛剛入睡,一點都沒聽到他的聲音。
榮錦棠覺得耳朵特別熱,他捏了捏滾燙的耳垂,走到她跟前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巧言。”
這一聲喊出來,就順暢得多了。
“嗯?”付巧言揉了揉眼睛,十分不雅觀地打了個哈欠。
榮錦棠竟沒覺著生氣,反而有些想笑。
他有說:“巧言,夜深了,該安置了。”
付巧言騰地起身,差點撞到了榮錦棠的下巴,興許還有些困頓,她晃悠兩下就要往邊上倒。
還是榮錦棠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
“怎麼這般莽撞。”榮錦棠扶著她纖細的腰,讓她自己站穩。
付巧言臉上火燒火燎,低著頭道謝:“多謝陛下。”
明明夜晚風涼,榮錦棠卻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道:“先去沐浴吧,已經晚了。”
“諾,這就叫晴畫先去準備。”
榮錦棠想了想,覺得叫她單獨在這邊沐浴麻煩有耽誤工夫,便說:“直接同朕去浴池。”
“陛下,這……不合規矩。”付巧言小聲說。
榮錦棠沒去同她廢話,直接拉了手往外去。
繞過重重回廊,舒清閣便映入眼簾,裡面正燈火通明,宮女們穿梭忙碌,剛剛弄好了湯池。
張德寶跟在後面,到了舒清閣前一溜小跑上前推開了門,裡面熱氣蒸騰,氤氳的水汽撲面而來,還有些若隱若現的藥香。
似乎跟往日裡的味道有些迥異,榮錦棠看了一眼張德寶。
張德寶後背都溼了,在榮錦棠身邊低聲道:“原來的湯藥有些寒,陛下用自是無妨。小主是女子,不宜用。這份是早叫太醫備好的舒經活絡湯藥,更溫和些。”
這件事倒是辦得極好,榮錦棠難得表揚他:“不錯,賞。”
張德寶笑得眼睛都瞧不見了。
榮錦棠領著付巧言進了殿門,見付巧言有些不好意思,便吩咐道:“都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
裡面正做準備的宮女們應聲而出,張德寶也只好侯在門口,還體貼地給關上了殿門。
這專用沐浴的偏殿有內外兩層窗,兩層之間有一人多寬的過道。如果非要冬日裡用,兩邊的門窗緊閉能保暖。如是夏天就開啟外面的窗戶,也可散熱。
這會兒裡面就只剩下付巧言和榮錦棠兩個,只淺淺站了那麼一小會兒,兩個人額頭上就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