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嬪以前定也學過管家; 辦起事來利落穩重,很是幫了不少忙的。”
榮錦棠捏了捏她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她最近氣色不好,榮錦棠微微皺眉,卻不敢叫她看出端倪。
李文燕已經是醫科聖手,她看不出有何不妥,他也實在想不出還能如何了。
他想了想,總覺得新來的宮人說不得也不太頂用:“你這還差一個管賬的大宮女,回頭問問太后娘娘那有沒有得力的宮人,調來你這裡先差遣些時日。”
太后娘娘掌宮多年,她手底下的宮人大多都是有經驗的老人了,調過來就能頂用。
付巧言倒也不怕這個,再說太后娘娘如今看起來比以前可親得多,調個宮人應當也無妨。
她也沒怎麼猶豫,就道:“若是娘娘那願意鬆手借一兩得力人手過來,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榮錦棠見她並不排斥這個,心裡也稍稍安穩了些。
當年年紀還小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太后娘娘過於嚴肅威儀,現在長大了懂事了,才發現她真的是十分令人敬佩的人。
幾十年如一日把宮裡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尤其是現在她基本上也不怎麼召見王家的人,一門心思就在慈寧宮喝茶談天,榮錦棠覺得對她並沒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那朕回頭就去慈寧宮問問,若是有合適的人選就叫到咱們這先伺候幾日。”
付巧言笑著點了點頭。
三月初,柳葉抽了新芽,牡丹含了花苞,宮人們換下沉重的棉襖,穿上了輕薄的粉綠襖裙。
大概是個豔陽天,付巧言剛忙完宮事,在院子裡賞景。
宮門口閃過一個嬌小的身影,付巧言眯著眼睛去瞧,逆著光卻只瞧見一個大概輪廓。
晴書正跟在一旁給她煮果茶,見來了人忙就迎上去。
那邊傳來一把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姐姐好,我是太后娘娘宮裡的宮人,聽聞娘娘這裡宮事繁忙,太后娘娘就叫我過來伺候娘娘些許時日。”
這嗓子太熟悉了,一下子把付巧言帶回道隆慶四十一年的那個三月午後。
也是這一把聲音,輕聲問她:“姐姐,你冷嗎?”
那一聲,是她進宮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問候。
“安如?”
那少女緩步走近,笑著向她行了大禮:“安如給娘娘請安了。”
付巧言起身上前去扶她,難得有些思緒澎湃:“幾年未見,你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沈安如如今不過十五六的年紀,但她到底是太后宮裡摸爬滾打的幾年的老人,如今瞧著跟剛入宮那會兒已經全然不同了。
她還是嬌嬌小小的一個人,個子沒太長高,也一如既往地瘦弱,只通身的氣度比以前強了許多,以不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可憐少女。
“娘娘還記得奴婢,便是奴婢的幸事。”她衝付巧言笑道。
付巧言衝她招手,叫她陪自己進臥房:“前幾日陛下道我這裡人手不足,想跟娘娘那借個人,沒成想居然是你。”
沈安如在太后宮裡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人物了,如今到了付巧言面前卻仍舊恭恭敬敬,既沒因原來那些情分而枉顧尊卑,也不因自己是太后娘娘賞的人而高高在上。
“其實原本要來的不是我,只我求了蓮姑姑,叫她把人換成了我的。”
沈安如小聲道。
她微微紅了眼睛,看著付巧言的目光懷念而真誠:“當年若不是娘娘,我恐怕早就被趕了出去流落街頭,能有今天全是娘娘所賜。”
“所以這一回能有這樣的機會,無論如何我也得爭取來。”
“多少年前的事,值當你一直唸叨。”付巧言笑道。
沈安如道:“自然要念叨的,人若是不知道感恩,跟畜生又有何異。”
付巧言一愣,以前她認識的沈安如性子軟弱,可真不會這樣講話。
只不過當年坤和宮裡人多事雜,她成長到如今這樣也實屬難免。
“當年我離開的時候,記得你是在葉姑姑手底下做事,她不是個太好講話的人。”
沈安如笑笑,幫她倒了一杯熱茶:“她跟前的姐姐們不是病了就是走了,只好用了我頂替手下大宮人的名。不過,她再是強硬,也不能一直盯著我不是。”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聲給她講:“當年那個不知好歹的大宮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
付巧言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說的是當年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