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柵欄釘死了。屋子裡有食物和水; 可以任意取用。不過因為數量不足; 大家之間少不得搶奪。本領學得好的搶到得多; 吃得飽力氣更大; 自然怎麼比怎麼贏。人笨呢,搶不到就餓著,怎麼打怎麼輸,就此送命也不稀奇。”
“三日後師父開了門,存活下來的才能繼續跟著她。”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最後剩下五個時; 她才說我們可以出師了,給起了名字。”
其姝從來未聽聞過如此殘酷的訓練方式,一時間訥訥地不知說什麼好。
歲歲好笑地勾了勾她的下巴,“小可憐,嚇著你了?”
“不……不是。”其姝當然不會承認,她好奇地追問,“是宇……公子授意你師傅幫他訓練你們嗎?”
因為阿似是裴子昂派來的,她本來說話並不避諱,可話出口時想起歲歲等人只當阿似是個過路人,她還是不要說出宇文達的全名以免引起他們不滿。
“嘖嘖,他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歲歲笑道,“所謂出師,就是以後師傅不給飯吃,想吃飽穿暖就得各憑本事,當保鏢,做死士,還有跟著小可憐你也算。”
其姝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再顧不得歲歲會不會疑心她露了口風讓“陌生人”阿似懷疑,連聲問:“那你當死士時執行任務,僱主會給你喂那種藥嗎?每隔一段時間要吃一次解藥的那種。”
歲歲笑彎了腰,“你打哪兒聽來這種事的?當然不可能了,藥是能亂吃的嗎,讓我吃了□□,萬一到了該吃解藥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解藥送不來,或者原本計劃兩個月完成的因故拖延又沒預備足夠的解藥,我豈不是白死了。”
“那他們怎麼確定你會聽命行事呢?”
“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出得足夠,自然有人願意給辦事。”歲歲不知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捂著嘴角絮叨起來,“不過,有的人天生吝嗇,我剛下山時遇到過一個僱主,說好了給多少銀子護送他一程。結果一路上他總是想法設法剋扣我應得的,住店讓我和挑夫閒漢一起擠通鋪,打尖不許吃葷的,去茅廁去久了還要說我擅離職守,得減錢。老孃一個不爽,就與他對家討了雙倍的銀子,把他直接送給了人家。”
還……還能這樣啊!
其姝瞪大眼,完全不可置信。
不過,那是不是說如果她給足夠多的銀子,也能收買歲歲讓她背叛宇文達呢?
“別說個沒完了!”古婆子陰測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不是說到縣城裡休息一天嗎?那還賴在荒山野嶺做什麼?”
“來了來了,別催命似的催個沒完。”歲歲不耐煩地應了一聲,拉著其姝往回走。
她被開啟了話匣子,似乎說得意猶未盡,還不忘道:“你喜歡聽這些?那到了客棧咱倆住一個屋,我給你講一天。”
其姝只能點頭,作為被監管的物件,她是不可能獨自睡一間房的。
既然總得有個人在身邊,歲歲說話有趣見聞多,當然是比天生一張討債臉的古婆子更好的選擇。
易縣不大,但位於進京的要道上,往來商旅很多,客棧也修得大且華麗。
古婆子要了三間緊鄰的上房,其姝與歲歲睡最中間,她住左側,齊恆與莫日根住右側——還是為了看守其姝更方便。
因為一直沒有機會與阿似單獨說話,其姝也不清楚她到底如何打算,只能裝作熱情好客地邀請她一起用了早飯,就依依不捨地放人離開。
還不忘叮囑:“找到你叔叔後,別忘了讓人給我們捎個信,免得不知你是否安好。”
“放心吧,五姑娘,你們的恩情我不會忘記的。”阿似挽著路過早市時其姝買給她的一籃子冬柿,開心地揮手告別後,腳步輕快地沒入人群去。
可是,傍晚的時候她又回來了。
手臂上原封不動地挽著那籃紅通通的大柿子,歡欣鼓舞的小臉變得愁眉不展,腳步也拖沓又沉重。
其姝五個人正在客棧一樓大堂處用晚膳。
她最先看到阿似走進來,但因心裡有鬼,故意低著頭裝沒看見,還是歲歲先開口招呼:“哎呦,你怎麼把柿子拿回來了?五姑娘不是說了嗎,讓你當禮物帶給你叔叔的孩子們吃,總算是份人情,省得一上門就找人煩。”
阿似沒聽見似的擠在其姝與歲歲中間坐下,“我按著地址找過去,誰知開門的是個陌生人。打聽之下,原來上個月我叔叔沒了,嬸嬸一個人過不下去,就把房子賣了,帶著孩子們回孃家去了。”
“所以你沒人可以投靠,就反過頭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