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北的。”漢子回答陳璟,“小子患了傷寒。總是不好,已經好幾個月。我聽人說望縣的陳央及陳東家,最擅長治頑疾。我就來了。。。。。。”
“既然是請人看病,就好好說話。”清筠聽明白了,不客氣開口道,“進門就叫嚷,跟尋仇一樣,哪有半分禮數?”
漢子被清筠教訓得有點尷尬。
他粗壯的手掌摸了摸頭,不知怎麼回答。半晌才結巴道:“我。。。。。。我是粗人。。。。。。”他從小就是這麼說話的,每次急迫的時候更像是吼人。
朱萱兒被他嚇得驚魂未定,仍躲在清筠身後。
清筠見陳璟沒事。也就放心,領著朱萱兒上樓去了。
陳璟和倪先生請了這漢子坐下,又問他叫什麼名字,讓他仔細把自己孩子的病情。都告訴陳璟。
這漢子姓郭。叫郭一力,是江北縣人士,家裡是開鏢局的。他在家裡排行第三,今年才二十五歲。
“二十五歲?”當他說到年紀的時候,陳璟和倪先生都抬頭看了眼他。他因為肌膚黝黑,又長得結實,看上去像三十出頭。
他的兒子五歲了,三月的時候偶然小風寒。因為他妻子很寶貝兒子。給兒子請了大夫。
不成想,這小風寒怎麼也好不了。著實怪事。
至於孩子的病情,郭一力說不明白。
“在這裡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陳璟對郭一力道,“這樣吧,我跟你去趟江北。”
郭一力說好,轉身就要領陳璟走。
陳璟喊了魏上幸。
魏上幸提著藥箱,連忙跟上了陳璟。
倪先生則不放心,道:“江北縣離咱們這裡遠,至少要三、四個時辰的路程。現在趕路,仍是要走夜路的。不如郭先生也留下來,小住一晚,明日趁著晨色出發。。。。。。”
“我們兄弟跑鏢,什麼夜路不走?這個放心。”郭一力很想立刻回去。
他是走慣了夜路的,不怕出事。
倪先生輕輕蹙眉。
“病家度日如年,還是別耽誤了。”陳璟對倪先生道,“鋪子裡,還請您老照料,我去江北縣了。若是有事,只管辦了,不必專門等我。”
倪先生道是。
陳璟又吩咐小夥計他們:“若是孫伶牙找我,就說我去了江北縣看病。告訴他,我一直等他的訊息。等我回來,自然會再去找他。”
小夥計們答應了。
陳璟就跟著郭一力,去了江北縣。
郭一力趕過來的馬車,套著兩匹馬,跑得飛快,根本不管路平不平。郭一力自己駕車,嫻熟極了。
只是車子很顛簸,陳璟感覺自己的腑臟都要挪位了。
原本應該要三個多時辰的路程,愣是讓郭一力兩個半時辰趕到了。到了江北縣的時候,差不多黃昏。
到了郭氏鏢局的門面前,馬車停了下來。
“陳東家,下車了。”郭一力撩起車簾。
陳璟有片刻的暈頭轉向,半晌才緩過勁來,對郭一力道:“你這車也太快了。。。。。。”郭一力有點窘,也怕陳璟不高興,跟他解釋了半晌,說自己一直是幫忙駕車的,習慣了快的,又說自己擔心孩子。
陳璟擺擺手,說:“沒事,讓我站一站。”
鏢局正巧要上板,看到有人來了,一箇中年男人迎出來:“老三,你這才回來?大夫請回來了?”
郭一力連忙指了陳璟:“這就是他們說的陳央及陳神醫。”
“神醫。”中年男人衝陳璟施禮,倒是客氣周到,“快裡頭請。”
“這是我大哥。”郭一力介紹道。
陳璟叫了聲郭大哥,跟著他們兄弟往裡走。
這家鏢局,是街尾的鋪子,二層樓。當街的門面,進去後卻是個天井,環繞著二層樓,左右總共十來間,非常幽深寬敞。
郭家幾代人都住在這裡。
郭一力把陳璟往西邊的二樓領,郭老大吩咐夥計上板,沒有跟過來。
一進去,碰到了不少人,都過來看熱鬧。
陳璟跟著郭一力兄弟,去了郭一力的屋子裡。
有個挽著低髻的婦人。面色瓷白,身量嬌小,正在低聲哄著床上的孩子。孩子正在鬧脾氣。不停哭幾聲。
生病會讓人心情極差。
這就是郭一力的妻子和兒子。
和郭一力的粗魯不同,郭太太是標準江南碧玉,溫順柔婉,竟像個讀書人家的女兒,透著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