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深諳藏經閣內的佈局。她帶著自己拐了幾個彎、上了幾層樓,就將自己引入了一間乾淨的臥房。屋子裡連枕頭和被子都有,這讓少女禁不住喜上眉梢。
當然,與此同時,她也沒忽視一個很重要的疑問。
“婆婆,你是誰啊?為何對這藏經閣如此熟悉?”
“老身不過是宮裡的一個老人罷了,不值一提。”
“那……婆婆您怎麼稱呼?”
“你便喚我‘年婆婆’吧。”
雖然沒能問出對方的身份,但獲悉了老人家的姓氏,也算是彼此認識了吧。
並不勉強的少女這就衝著老人粲然一笑,誠心誠意地向她道了謝,又問她可有地方歇息。
“有。你啊,不必擔心老身。”
“那就謝過婆婆了。”
肖涵玉兀自笑著,忽然想到閣內晦暗不明,自己身為年輕人,要不要護送老人家回她的住所?
當她一本正經地提出此議時,年婆婆自是直言謝絕了。
“你放心,老婆子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肖涵玉見她眸色清澈、神色篤定,便也不堅持,彬彬有禮地拜別了老人家,就舒舒服服地上床躺著去了。
翌日,一夜好眠的少女睜開睡眼,一動不動地望著簡陋的房梁,眼底的惺忪很快被清明所取代。
方才睜眼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三年前的時光——沒有華麗的床幔,沒有滿屋的馨香,有的,只是一間陋室、一盞青燈。
可是,她卻無比懷念那樣清貧的日子。
少女幽幽地嘆了口氣,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知是不是屋裡的佈置給了她親切感的緣故,起床後的肖涵玉也不急著梳洗,只抓了抓散亂的頭髮,打著哈欠出了屋門。
昨兒個在這藏經閣裡待了幾近一整天,她心知這兒鮮有人問津,是以也不擔心自己這披頭散髮的模樣會被人看了去。
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當她不徐不疾地回到案几前後,屋子裡會突然想起老人的聲音。
肖涵玉又被嚇了一跳。好在她很快就認出了來人的長相,知道這便是昨夜裡好心帶她去臥房睡覺的年婆婆。
“婆婆早。”
她笑著同老人打了招呼,卻不料當場就捱了年婆婆的批評。
“一個大姑娘家,怎麼起了都不曉得洗漱,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跑出來了?”
“呃……”
肖涵玉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她沒好意思告訴年婆婆,在認祖歸宗之前,她經常是這麼幹的。
“梅妃娘娘連個伺候梳洗的丫鬟都沒給你安排?”直至老婦人冷不丁話鋒一轉,少女才從回憶中抽離出身。
“好像是這樣。”她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年婆婆也不多說什麼了,直接告訴她,閣外有井,叫她自己去打了水來,洗臉、漱口。老人家本以為,小丫頭會張大嘴巴、滿臉驚訝,抑或開口抱怨“本宮金枝玉葉,哪兒能自己做這等粗活”,孰料對方不但滿口應下,還像得了寶貝似的,歡天喜地地跑出去了。
望著她歡欣雀躍的背影,老婦人的臉上露出了讚許的微笑。
肖涵玉的背後可沒長眼睛,不曉得老人家的神情變化,她只三步並作兩步地出了藏經閣,照著年婆婆指的路,尋到了一口古井。水桶和繩索都是現成的,她力氣大,三下五除二就打了滿滿一桶水上來。此時,恰逢老人業已幫她取來了洗臉用的銅盆和帕子。肖涵玉道了謝,將兩者一併接過,彎腰將水倒進臉盆裡,就在這清靜的藏經閣外梳洗起來。
不得不承認,清晨的空氣是極好的。尤其是在像藏經閣這等僻靜之處,就更是顯出了幾分清幽。肖涵玉很快把自己拾掇整齊了,精神抖擻地同年婆婆聊起天來。直到聊了一會兒,她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兩聲,二人的談話才戛然而止。
少女乾笑著轉移了視線,暗道怎麼都沒個人來給她送早膳——明明昨晚上還有人給她送了兩盤素菜和一碗白米飯!
正這麼想著,她看到閣外匆匆走來了一個提著食盒的小丫頭。肖涵玉見了自是欣喜,趕忙腳底生風地迎了上去。誰知那陌生的小宮娥只頓住腳步,愣愣地瞅了她片刻,就跟看怪物似的,一邊打量著她,一邊抬腳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肖涵玉見狀也是當場一怔,她眼睜睜瞧著來人將吃食遞到了年婆婆的手裡,還張了張嘴,似乎是打算向年婆婆詢問她的來路。
不過,在此之前,老人家就衝對方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