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寧宮是皇后的宮殿,她這麼一問,倒是讓沈瑜有些捉摸不透了。花嬤嬤這意思,到底是想說她為皇后辦事打壓陳貴妃,還是知道了試婚之事呢?
沈瑜在心中飛快地權衡後,答道:“我起初是在掖庭,被晴雲姑姑挑進了尚宮局,留了三年有餘。後來清寧宮換了批侍女,從尚宮局挑人過去補缺,我恰好被挑了過去。前些日子,因為……一些旁的緣由,又回了尚宮局。”
至於這個“旁的緣由”,沈瑜並沒有明說,她在等花嬤嬤的反應。
花嬤嬤眼皮一動,又問:“是皇后將你發落回尚宮局,還是你自請離開的?”
一聽她這話,沈瑜就知道她應該是清楚試婚這件事的,故而也沒再遮遮掩掩,嘆道:“是我自請離開的。我原是自請離宮,但皇后娘娘並沒允准,只是讓我回了尚宮局,等到明年開春後再跟著到了年紀的宮女一道離宮。”
出乎意料,花嬤嬤並未道破試婚之事,也沒問她為什麼會選擇離宮而不是陪嫁入宋家,只是說了句:“你的確是個心裡有主意的人。”
這話語焉不詳,沈瑜看著她的神色尚好,依稀還能看出幾分笑意,才算放下心來。
向花嬤嬤回稟完事情後,沈瑜便又道各宮去看了看,以確保沒有什麼疏漏。
這次受邀前來的二十一位貴女,是太后與皇上一同定下的人選,沒明著說是選秀,但眾人心照不宣。初來乍到,雖然太后已經傳話,允准她們在興慶宮中自由走動,但也沒幾人肯冒冒失失地當這個“出頭鳥”,最多不過是在幾處宮殿見走動,見一見相熟的朋友罷了。
直到快到了晚宴的時候,她們才三三兩兩地結伴一道去了長慶殿。
沈瑜已經在長慶殿等候多時,這裡進進出出伺候著的侍女都是興慶宮的宮女,雖及不上女史們有內宮官階在身,但言行舉止也是進退得宜,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這些宮女都是花嬤嬤調教出來的,沈瑜看著,倒是對這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嬤嬤有了新的認知。
各種的女史引著閨秀們到了長慶殿,按著她們的喜好自由入座,沈瑜大致掃了眼,這些閨秀們的關係基本上是跟各自家中的關係一致的。
從挑選宮殿到宴飲座次,太后都未曾有任何要求,而是讓著她們自己挑選,著實是與眾不同。沈瑜起先還有些不解,可如今看著滿座的閨秀們,倒是琢磨出幾分意思來。
飛霜殿在西宮,離這長慶殿的距離有些遠,故而宋予璇來得也晚了些,行色匆匆的。但是在沈瑜面前路過時,還是停下腳步,衝她笑了笑。
她發上的步搖勾到了鬢髮,也沒顧得上理。
“姑娘別急,”沈瑜指了指她的鬢髮,提醒了句,“太后娘娘還沒到呢。”
宋予璇的侍女這才注意到,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步搖的墜子與勾連的頭髮分開。
宋予璇臉一紅:“多謝。”
“姑娘進去。”沈瑜含笑道。
等宋予璇進去後,沈瑜方才抬眼看向跟著宋予璇的彩月,語氣淡淡的:“飛霜殿離長慶殿有多遠,宋姑娘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嗎?”但又思及彩月並不像這樣粗心大意的人,她又補了句,“還是說出什麼事情了?”
彩月也有些委屈:“姐姐有所不知。先前趙姑娘要到宜春殿去尋吏部侍郎家的李姑娘,我便只能引她前去,可她沒再回飛霜殿,而是直接隨著宜春殿的幾位來了長慶殿。要動身之時,才讓我回去尋宋姑娘,我只得從宜春殿回飛霜殿,又引著宋姑娘來了長慶殿,這麼一來一去就耽擱了時辰。”
她這話說得有些繞,但沈瑜還是立即弄明白了這事。
聽起來這件事是誰也沒錯,但吃虧的只有宋予璇一人,而且還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沈瑜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畢竟這件事無憑無據,她也不能憑著揣測就給別人定罪。
第19章
世家之間關係盤根錯節,平素多往來,這殿中的貴女們也都是相互認識的。
就算脾性不投關係算不上好,也會非常瞭解對方的家世,畢竟有各種姻親關係在,拐幾個彎大家都差不多能算是親戚了。不論實際上關係如何,真到這宴飲之上見了面,也都是其樂融融的景象,更何況如今可是太后設宴。
等晚些時候太后到來入座後,沈瑜便算是徹底鬆了口氣,這些閨秀們在太后面前必然是謹小慎微生怕出錯,就不用她多操心什麼了。
太后並沒難為這些閨秀,也沒有再設什麼考較,態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