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沈瑜險些為著試婚之事喪了命,晴雲在厭惡錦成公主時,也是有些遷怒宋予奪的。
到如今,她卻也沒話說了。
宋予奪堂堂一個大將軍,為了沈瑜,都將事情做到了這地步,的確是無可指摘的。
沈瑜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欲言又止。
晴雲素來偏袒她,如今也沒什麼譴責的意思,只是不解地問道:“阿瑜,你是怎麼想的?”
“早年是感情不到,昨夜……則是為了旁的緣故。”沈瑜下意識地揉著衣袖,將上好的緞子都給揉得不像樣子,“您是知道的,三年前冬日我在永巷淋了雨,大病了一場。”
晴雲疑惑地看著她:“怎麼?”
“那時,太醫就曾提過,說我的身體虧了根本,今後怕是難以受孕。”沈瑜先前遲疑得很,將這話說出來之後,反倒像是鬆了口氣,“我還未曾向他提過此事。”
早前太醫向她提這事時,沈瑜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她死裡逃生,將來還不知道會是怎麼個模樣,哪有那個閒心去為這子虛烏有的事情費神難過?
可昨夜,宋予奪說自己攬了過錯,又開玩笑說要她來生一雙兒女時,卻突然想起了這件事,連帶著沒了興致。
晴雲總算是明白她為何如此:“你怕宋將軍介懷?”
“他很難不介懷?”沈瑜無奈地笑了聲,“宋家長房就只剩了他一人,別說他,就算是老夫人,也不會允准長房就這麼斷了香火。他能攬了這錯處瞞一時,難道還能瞞一世嗎?”
要知道,侯夫人可是一直費心想要給他請醫問藥的。
對於這事,晴雲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沉默片刻後又道:“你打算如何?”
“這事也不是我如今就能決定的。等忙過了今日,再尋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沈瑜低聲道,“看他怎麼說。”
原本見著晴雲,沈瑜高興得很,可提及這事後,卻又顯得頹了些。
她倒不是為著不易生孕難過,只是覺著麻煩,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晴雲見此,岔開了話題,提了提宮中的事情。她也不能在此留太長時間,又說了幾句後,便要起身離開了。
臨走前,她攥著沈瑜的手,嘆了句:“阿瑜,許多時候原沒必要瞻前顧後想太多,隨心就好。”
隨心就好。
這四個字說得容易,可做起來卻何其難。
沈瑜低低地應了,送走了她。
傍晚時分,齊家迎親的隊伍到了府門外,沈瑜也趕到了宋予璇那邊去,送她出嫁。
宋予璇早就梳妝打扮好,換了火紅的嫁衣,戴了鳳冠,只剩紅蓋頭還沒蓋上。
丫鬟正準備替她蓋上龍鳳蓋頭,可宋予璇卻突然抬了抬手,止住了。而後越過眾人,走到沈瑜面前,雙眼通紅地望著她。
沈瑜也覺著傷感,但還是撐著笑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
“阿瑜,多謝了。”宋予璇鄭重其事地向她道了謝,為了這三年她所做的一切,而後又抬手抱了她,低聲道,“我嫁之後,就只剩下大哥一人了,你們可要好好的啊。”
沈瑜怔了怔,隨即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抿唇笑道:“那是自然。”
宋予奪就這麼一個妹子,在婚事上,也是極盡所能地辦到了最隆重,沈瑜更是拿自己的私房給她又添了嫁妝。
素來冷清的東府,此番熱鬧非凡。
齊家的隊伍迎了親,折返自家去,東府這邊送走了三姑娘,卻是又霎時冷落下來。
勞累了一日,見沒什麼大事,沈瑜吩咐了青溪幾句,就自去安置準備歇息了。
可在她吹燈前,宋予奪又過來了。
兩人先是閒敘了幾句,而後相顧無言。
沈瑜咬著唇兀自糾結了會兒,索性把事情給挑明瞭,將白日裡告訴晴雲的話,又盡數向宋予奪講了。
“我原是沒想過的,因而也就沒向你提過。如今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沈瑜嘆道,“你若是介懷,那就罷了。”
可出乎意料,宋予奪並沒多驚詫,只是沉默了會兒,問了句:“你昨夜不情願,就是因著這事兒?”
沈瑜點點頭:“我那時還沒想好,該怎麼……”
沒等她把話說完,宋予奪就直接傾身吻了她的唇,將心中的悶氣付諸行動,繼續了昨夜未完的事情。
他後來回去之後想了半晌,以為是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好,卻沒想到竟是這種緣故,委實是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