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上的事情,點青也已經盡數交代清楚,可沈瑜看著青溪拿來的賬本,卻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身邊的人本就不多,點青走後,就又少了一份惦念。
沒來由得,沈瑜突然有些消沉,但接踵而來的事情卻讓她沒辦法隨心所欲,只能打起精神來處理後宅的事宜,料理生意。
三日後,宋予奪回京,帶著西域十國的使臣從長安街打馬而過,引得京城百姓紛紛圍觀。緊接著又要安置驛館,準備朝見、大宴的事宜,宋予奪分身乏術,幾乎是住在了鴻臚寺。
自打他說過先前那番話後,就像是昭示了什麼一樣,一切都與先前不大一樣了。沈瑜一向敏銳的直覺讓她覺出些不對,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上倒是高興得很,心滿意得地接受了朝拜,而後大宴了西域使臣。而正如宋予奪先前所料,緊接著提上議程的,就是復開古絲路通商的事情。
一時之間,朝中熱鬧極了。
沈瑜在家中呆得煩了,忙裡抽閒挑出個空來,到茶樓去坐了會兒聽人閒聊,而後又帶著青溪到大街上逛去了。
年節將近,加之又有西域使團入京,長安街上熱鬧得很。
沈瑜方才在茶樓之時聽人說,這次隨使團而來的還有位西域的公主,想是要跟哪位皇子結個親。眾人聊到興起,甚至還有還玩笑下注,來賭究竟哪位皇子會與這位西域公主結親。
“夫人,這外面冷得厲害,不如還是回府去。”青溪勸道,“若不然,就到茶樓中去歇息會兒。”
兩人眼下正在倚竹茶樓附近,沈瑜緊了緊大氅,原本是想要回去的,可回頭時恰見著了那古董鋪子,不由得一愣。
她還記得這古董鋪子是傅昇的,早前來時,她還讚歎過其中別具匠心的裝潢。可如今這鋪子卻像是在大修整似的,有好幾個小廝在來來往往地搬著東西,輕手輕腳的生怕砸壞了哪個。
沈瑜起了些好奇,走近了些,向內看了眼。
結果恰趕上傅昇出門來,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俱是一愣,而後客氣地笑了笑。
當初為了倚竹茶樓的那鋪面,沈瑜同傅昇起過爭執,但後來傅昇將地契送了回來,也就相安無事了。畢竟有宋家三爺在那裡,也算是沾親帶故的。
傅昇認出沈瑜來,側身道:“可要進去看看?”隨即又補了句,“不過這兩日搬走了不少物件,怕是不全。”
他這般客氣,沈瑜也不好回絕,便進門去大略看了看,隨口問道:“這鋪子開了許久,如今是想要搬走了?”
“倒也不是,只不過我明年就不在京中,所以調換些東西。”傅昇笑道,“畢竟古絲路將復通,是個絕佳的商機,眾人都想分一杯羹。”
沈瑜早就從宋予奪那裡得知了這件事,但一直沒上心,因為這雖是個商機,但也意味著要承擔極大的風險。她並沒有足夠信任的人,能派遣去操持此事。
但下意識的,她還是追問了句:“那依你看,做什麼生意更為穩妥些?”
傅昇是個絕佳的商人,又一直跟在宋三爺身旁,有閱歷、有眼界,他的意見絕對是比旁人要靠譜的。
“如夫人可知道前朝古絲路最繁盛時,咱們這裡什麼賣的最好?”傅昇問了句,可沒等沈瑜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瓷器、絲綢、茶葉。”
沈瑜不再看那些博古架上的擺件,回過頭來,很是認真地看向傅昇。
傅昇自打知道沈瑜的身份後,就待她很是客氣,見她似是頗感興趣的模樣,便又補了句:“這三樣裡,你手中有兩樣,不妨趁著這個機會一試,說不準能賺上不少銀錢。”
他說起來頭頭是道,沈瑜隨即也反應過來,她手中有綢緞莊,也有茶樓,也的確是巧了。
可垂眼想了片刻,她到底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先前那個顧慮,她自己走不開,手頭也沒有信得過的人,不能去冒這個險。
傅昇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關節所在,不再提此事。
沈瑜並沒在此久留,不多時,就回了家中。
雖說她知道這事無望,可卻總是忍不住惦記著白日裡與傅昇的交談,及至深夜宋予奪回來,都顯得心不在焉的。
“怎麼還沒歇下?”宋予奪勞累了一天,但見著她後,還是露出點笑意來,“我這些日子忙得很,你不必等我。”
目光觸及一旁擺著的白瓷碗,裡面還剩了一半的湯藥,他又道:“可是嫌苦了?明日讓青溪備些蜜餞來。”
這是開來調理身體的藥,苦得厲害,沈瑜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