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親事。
宋予奪知道自家妹子對寧謹一往情深,可神女有意襄王無夢,終究是勉強不來的,倒不如在其他世家公子中挑個合適的人。
他從來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只會去衡量利弊,然後做出選擇。
沈瑜抬眼看著宋予奪,漫不經心地附和了句。
入冬之後,天一日日地冷了起來,沈瑜讓倚竹茶樓那邊添了許多炭盆暖爐,還又新研製了應時節的梅花茶。
茶樓的生意已然布上正軌,她不需要再時常過去,也不用再推出什麼新的噱頭,只按部就班地去做,營收就已經很可以了。
沈瑜當初將全部身家投了進去,如今已經加倍賺了回來。
宋予璇定親之後,就得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去準備嫁妝了,沈瑜左右也是閒著,索性就從她手中接過了些後宅的事情,幫她料理。
眼看著年關將近,來修齊居這邊回話的人也越來越多,落雪這日,沈瑜正抱著手爐盤賬,竟迎來了晴雲。
丫鬟來回稟時,沈瑜先是一愣,隨後將手爐給丟開,隨即就要出門。
一年前沈瑜大病一場,就是因著大冷的天去送晴雲,如今又要這麼出門去。青溪後知後覺地“哎喲”了聲,隨即拿了披風,追了上去。
沈瑜剛一出門,就撞上了宋予奪。
她走得匆忙,壓根就沒顧得上那麼多,也沒料到竟然會這麼湊巧,所以來不及止住腳步,直直地撞在了宋予奪懷中,隨即又踉蹌著後退了半步。
宋予奪見她腳步不穩,抬手在她腰上勾了一把,幫著她站穩了。
兩人貼得很近,沈瑜仰頭看向他,隨即又移開了目光,有些拘謹地後退了兩步。
被這麼一攔,青溪也追了上來,將披風給沈瑜繫上,又忍不住唸叨道:“我知道您急著見那位姑姑,可也得顧惜自身,若是再像當初那般一病不起,可怎麼辦呢?眼下褚聖手與林大夫都不在京中,您可不能再病倒了。”
早前入冬之時,褚聖手再次提出了要離開,沈瑜倒是專程去勸過,說是宋予奪的腿傷尚未好,請他老人家再多留些日子。
可褚聖手的態度卻微妙得很,冷著臉哼了聲,到底還是走了。
沈瑜垂下眼睫,看向宋予奪那條傷腿,眼神一黯。她原以為有褚聖手在,這腿傷該是手到擒來,遲早是能治好的,可卻沒料到竟是這麼耽擱了。
他還這麼年輕,今後若是拖著這傷腿過活,也太令人唏噓了些。
“是誰來了?”
宋予奪並沒注意到她的失態,極其自然地抬手替她攏了攏披風。
沈瑜如實道:“是一位宮中的姑姑,當初我在內庭時,受了她頗多照拂。”
宋予奪道:“既然你有客,我就等改日你閒了再來。”
兩人說話間,已經有丫鬟引著晴雲進了修齊居。
晴雲還是舊日的模樣,相貌幾乎沒什麼變化,她的目光在廊下的沈瑜與宋予奪之間繞了繞,眼底浮現些笑意。
宋予奪向她頷首示意,而後便回了正房。沈瑜則是攏著披風,迎了上來:“姑姑怎麼這時候來了?”
“一年到頭,我也就藉著太后壽辰之時能撈著點空,出宮來見一見你。”晴雲抬手替她將鬢邊的碎髮攏到耳後,打趣道,“怎麼,莫不是不樂意見我?”
沈瑜抿唇笑道:“怎麼會?”
她將晴雲請到了房中,又親自斟了茶。
房中只有她二人,晴雲也沒什麼避諱的,垂眼看著那茶,問了句:“這是你那茶樓中新制的茶嗎?”
“正是。您試試可喝的慣?若是覺著不好,我再換了家常的茶來。”沈瑜奇道,“您也知道我開了茶樓嗎?”
“別折騰了,坐下陪我說說話。”晴雲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慈愛,“當初我匆匆而來,也不敢同你說太多,如今宋將軍已經回來,想來這一年你過得應當不錯。”
“至於茶樓的事情……是我到興慶宮後,花嬤嬤告訴我的。”
晴雲飲了口茶,又道:“倚竹茶樓的名聲如今可不小,太后那邊應當也是著人查過的。旁人或許會把這茶樓記在宋家名下,可我一聽,就知道八成是你的主意。”
晴雲一連串說了許多,沈瑜聽後笑道:“您猜的不錯。”
“這茶的確不錯,”晴雲誇了句,而後上下打量著沈瑜,悠悠地問了句,“我聽花嬤嬤說,當初聽聞宋將軍議親,你可是選了要走的。如今都快一年了還未曾離開,想是已經改了主意?”
沈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