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來了?”他緊緊盯著面前出現的女子,黑眸中湧現出濃濃的喜悅和不敢置信。
“上午的事情我都聽說了,你處理得很好,想必以後來的奴僕再也不敢欺負你了。”她說著,端起藥碗,認真地試了試溫度,想到一向穩重的司徒謹居然也會耍賴不想喝藥,忍不住彎起了唇角,到底還是孩子呢:“不冷不燙,溫度剛好,快點喝吧。”
司徒謹呆呆地看著她雪白麵龐上淺淺的笑,兩頰的酒窩一漾一漾的,像是珍珠一般流光溢彩,雙手不自覺結果要藥碗,咕嚕咕嚕幾口灌了下去,隨即被苦的臉皺成了包子。
“有那麼苦麼?”她呵呵一笑,往他嘴裡塞了顆梅子,本來是不放心他,正好明輝院的僕從被髮賣了乾淨,她也就順便溜過來看看:“再苦也得忍著,良藥苦口利於病。”
“姐姐,我不怕苦。”他看著她笑容明亮,如秋水長空,只覺得藥見效的特別快,已經好了幾分。
“阿謹最勇敢了,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她說著,揉了揉他的頭:“然後要聽清兒的按時吃藥,阿謹要快點好起來,才能繼續來冷清院。”
“恩。”他努力想點頭,無奈藥中加了安神的成分,只覺得眼皮似被粘在一起,根本分不開,有心想要和姐姐多說幾句都做不到,不過,想到病好後可以去跟著姐姐讀書,他心裡又充滿歡喜。
想著想著,他睡夢中嘴角也不住上揚。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他就起來了,只是姐姐早就已經走了,忍住心頭的失望,一摸額頭,感覺熱已經退下去,他跳下床,喚清兒送水進來。
“大公子您醒了。”清兒推門進來,身後跟了四個身著粉色夾襖的侍女:“她們是今早太子妃身邊的雪琴姐姐送來的,雪琴姐姐說了,若是有人伺候不周,告訴她立馬攆出去。”
清兒語帶威脅地說著,視線若有若無地飄過那四個丫頭。
“奴婢桃枝,伺候公子更衣。”當先的丫頭放下手中的水盆,似乎沒聽出清兒的威脅,手腳麻利地上前。
他披散的黑髮很快被束起來,衣服也是厚實合身的錦袍,腳下的靴子也輕軟舒適,他面無表情地任由侍女們忙活,看著銅鏡裡出現的自己煥然一新。
“奴婢杏葉伺候大公子用膳。”另外一個圓臉侍女已經擺好了早膳,笑容可掬地開口。
“你們先下去。”他看了眼已經擺滿桌子的豐盛早膳,淡淡開口。
“是,奴婢就在門外,大公子有事儘管吩咐。”幾個奴僕輕手輕腳告退,魚貫退出。
待到屋裡只有他一人,他拿起一塊做工考究的糕點,細細品嚐起來,軟糯甜美的口感很好,他心裡卻有些複雜,對自己的父王他已經沒有期待,只是,卻只有得到他的承認,他才是太子府名副其實的大公子,才能享受這些東西,他的黑眸沉沉,隱約覺得有什麼是他需要抓住的。
013進宮
冷清院裡,綠蘿正低頭手指靈活的穿針走線,做工精美的烏綾抹額上漸漸出現了素色的祥瑞雲紋,蘇碧手腕纏沙袋,正在提筆練字。
太后的壽辰就要到了,太子妃已經派人傳過話,到時候會帶她進宮給太后做壽,畢竟之前放出風聲她要給太后送抹額,如今,也只能讓心靈手巧的綠蘿姑娘代勞了,她也幫不上忙,只能在一邊練字。
自打大公子院裡奴僕大換血後,思賢館裡的老先生也不敢再隨意掉書袋子敷衍,司徒謹本就聰敏好學,功課可就一日千里進步飛快,早就不用她這半吊子指點了,她現在也輕鬆,就是督促他把那一手軟綿綿的字練好。
就這樣平淡如水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就到了進宮的時候了,就算再不情願,無奈人在屋簷下,也只能去虛以為蛇了。
她一大早就收拾妥當,到了太子妃的正院,太子妃還正在梳妝。
“勞妹妹等候片刻了。”太子妃的目光落在她繁複精美的頭飾,華麗精緻的衣衫,滿意地笑了,待侍女梳好了發,親手攜了她登上宮車。
太子府離後宮並不遠,進了宮門,換了軟轎,她們一路往太后的長樂宮走去。
“妹妹不用擔心,太后本就喜歡你,就算有什麼事,姐姐也會幫你處理的。”太子妃見她一路沉默,溫柔開口道。
“我聽娘娘的。”她低頭,恭敬應道。
“妹妹也太多禮了。”太子妃目光掃過她秀美白皙的下巴,輕聲抱怨道。
她卻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越發佩服太子妃,對著自己夫君的小妾都能這般和顏悅色,一路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