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仁,絕不會以皇后的身份去壓康妃。
何況康妃出身夏家,家世顯赫,又是一重加持呢。
皇后絕不會主動為自己樹敵。
薛翃若有所思。
正嘉卻嗅到一股淡淡地清香,卻非尋常薰香或者花香,猶如草木的香氣跟清晨的鮮露交融,隨著呼吸,慢慢地滲透進五臟六腑。
沒來由的,皇帝覺著,這樣很是有益於身心,甚至有益於他的修行。
那柔嫩和軟的手指在自己的髮間,力道適中地揉過,正嘉渾身漸漸放鬆,先前因為血書帶來的盛怒,也給一寸寸地揉散消失了似的。
皇帝突然很想握一握這雙手,不知這手給自己拘在掌心會是什麼感覺。
但只是想一想,便已經飄飄然。
正嘉緩緩調息,剎那竟似百感交集,不禁說道:“昨日朕說你像是一個化鶴乘風而去的人,唉,近來朕越發想念她了,倘若有她在朕的身邊,也不至於像是現在這樣……”
薛翃聽見耳畔嗡地響動:“萬歲說的是、何人?”
正嘉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話意義難明。
薛翃突然感覺到心悸:“小道怎麼敢妄自揣測聖意。”
“你太拘謹了,”正嘉笑道,“這有點不像你的性子了。”
手指又有痠麻脫力感。薛翃緘默不語。
正嘉道:“但是這份性子,卻更像她了。”
薛翃無法忍受:“她到底是誰?”
“是端妃啊,”正嘉眉心微蹙,口吻透出幾許惜憫,長嘆說道:“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是端妃啊。”
皇帝的聲音,像是在巨大的鐘磬內響起,有重重疊疊的迴響,會把人的魂魄都寸寸擊碎。
恰好在這時候,外間郝宜入內,跪地道:“主子,江指揮使求見。”
正嘉察覺薛翃的手指暫離,還以為她是要避嫌退後,便道:“不關你的事,你繼續,不要停。是朕傳他來的。”
第26章
薛翃的異樣; 當然不是因為江恆的進殿朝見,相反的是,她幾乎沒有發現江恆的到來。
果然皇帝所說的那個“乘風化鶴”而去的人; 是昔日的薛端妃。
只可惜; 薛翃並沒有化鶴那樣的自在簡單。
在一瞬間,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讓薛翃很想大聲地告訴正嘉:薛端妃沒有化鶴; 也沒有乘風而去; 她曾經遭受過酷刑,如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