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郭氏,就對老太太說道:“禁足三月……祖母當真是仁慈。”
這樣還不夠出氣……老太太想了想就道:“她畢竟是你二嬸,你就是不看在她的面子,也該給你二叔一個面子,他從小就待你們好。”就是因為江二爺,江嶼對二房一家子還算客氣的。
又說,“她也是好意。祖母罰都罰了,難不成你要鬧得家宅不寧才肯罷休嗎?”
江嶼緩緩道:“家宅不寧?究竟是誰想鬧得家宅不寧,祖母你心裡不會不清楚。”
老太太氣結,定定看了看面前的長孫,想了想,才閉了閉眼睛道:“罷了……”低頭對地上的郭氏說,“你去清心庵住段日子吧。”
清心庵。
郭氏睜大了眼睛,沒有想到事情會眼中到這種地步,清心庵是什麼地方,她若是去了,和被夫家休棄又有什麼兩樣?
郭氏哪裡肯去?就求老太太:“娘,兒媳知錯了,娘你想想茂哥兒,他年紀還這麼小,怎麼能離得開孃親呢?”
老太太對茂哥兒還是很疼愛的。這是郭氏手裡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老太太便道:“你這樣的性子,茂哥兒遲早被你教壞。您放心,茂哥兒我會親自帶他,你只管安心住在那裡,府上的事情,無須操心。”
見郭氏還要鬧,老太太便讓下人將郭氏帶了下去,然後才對江嶼道:“這樣你可滿意了?”
江嶼未回話,只淡淡說道:“祖母對自己的兒媳,從來都能狠得下心。”
老太太直直望著他,直到他闊步出了瑞鶴堂,才一下子坐到了太師椅上。張嬤嬤趕緊替她遞了水過去,老太太顫著手喝了一口水,才深吸了一口氣:“他都知道了……他早就知道了。”
張嬤嬤就說:“畢竟事情都過去了,而且現在阮氏不也過得挺好的嘛。國公爺也沒有理由責怪您。”
是啊。如今阮氏是尊貴的永寧侯夫人,那永寧侯又如此寵愛她,日子比當初在江家過得好多了。
當初,阮氏身為江家婦,卻入了永寧侯的眼,原以為那永寧侯只是看中了阮氏的顏色,未料竟是個痴情種。若是攀上永寧侯,對他們江家來說有極大的好處。她就設計讓阮氏和永寧侯見面。阮氏知道後,哪裡願意?可是後來她長子一去,還不是被永寧侯的深情打動……
江嶼又有什麼資格怪她呢?
最應該怪的,不該是那個拋家棄子的母親阮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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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善一回到琳琅院便坐立不安,看著魏嬤嬤進來,就抬眼望著她。
魏嬤嬤輕輕搖了搖頭。
沈令善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許多。
還是不肯回來……他是真的生氣了。沈令善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先前一直知道自己對不起江嶼,也想過努力當好他的妻子補償他,可是從來都不知道,當初江嶼面臨的是這樣一個情況——她在他母親離開他的時候,反而滿心都想著嫁給程瓚。那個時候,他對她肯定非常失望。
沈令善緩緩抬起眼,看了一眼羅漢床。
平常這個時候,他就會回來,然後坐在羅漢床看書,那時候的江嶼看上去非常的溫和。
魏嬤嬤過去和她說道:“國公爺也不會氣太久的,今晚若是不回來,明兒氣消一些了,夫人您過去服個軟就是了……而且老奴聽說,二夫人連夜就被送去清心庵了。”若是平常的吵架,那誰服軟都一樣的,國公爺不會真的和夫人計較什麼。但是這件事情,怕是還要其他隱情。這個時候夫人過去,若是說話不小心,怕是要被傷到。
江嶼居然氣成這樣了……
沈令善低頭想了想,手指輕輕碰著自己的手腕,剛才他那樣大力的抓住她的手,她應該能想到他有多生氣。
彷彿一下子決定了什麼,沈令善語氣平靜的對魏嬤嬤說:“魏嬤嬤,我想洗把臉,換身衣裳。”
“夫人,您……”魏嬤嬤頓了頓。她太瞭解她的脾氣了,是個從來都不肯服軟的。
沈令善就說:“我不能總是什麼都不知道,仗著自己的無知去傷害別人。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在程家那五年過得不好,算是和江嶼悔婚的報應。可是我在程家過得好不好,和江嶼又有什麼關係?我在程家受的委屈,和我對造成江嶼的傷害,是沒有辦法抵消的。當初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我沒有在他的身邊,反而離開了他……現在在他難受的時候,我又怎麼能再這樣做?”
她的母親不要他了,她這個妻子絕對不能再遠離他。
“……剛嫁給他的時候,我有些怕他,可更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