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吃點心的動作停了下來,側目看著她,慢慢的說:“是我派人做的。”
她望著他的眉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她知道肯定是因為那件事情,那天見他沒有再繼續提,她以為已經過去了的,卻沒想到……她忽然有些擔心,程琰的死雖然令人震驚,可她更擔心會查到江嶼的身上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而且不是一般的人家。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擔憂,江嶼便放下點心,和她說:“善善,有些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樣簡單,你出生將門,素來黑白分明,可是我也做過很多你認為是壞事的事情……我不太想讓你知道,不過你那麼聰明,總會聽到一些的。這樣的事情,之前會有,日後也會有。沒有人不喜歡做一個善良的人,可是我在很多人眼裡,都不是一個善良之人。”
說到後面他的眼睛就一直看著她:“我的手不乾淨,可能沾了很多人的血……你會不會怕我?”
沈令善很快就伸手,緊緊握住他的。
江嶼就笑了笑。
他太清楚她的性格,太遮遮掩掩,反而會令她不安,若是這樣直接的說出來,她就會毫不猶豫的、堅定的站在他的身邊,不管他做過多少不好的事情。她很善良、乾淨,從來不會把人想的太壞。這恰恰是吸引他的一點。
他也只能讓她知道這一些,程琰的事情她不可能想不到,他瞞不了她;至於其他的事情,她能少知道,他就儘量讓她少知道一些。就這樣陪在他的身邊好了,什麼都不知道也沒關係。
程琰做了很多的壞事,不知道欺負了多少無辜的女孩兒,沈令善覺得他這樣的人,就算死了也不足惜。只是……她看著他說:“我以為……你說事情都過去了。”那天他就是這樣說的。
就察覺到江嶼回握住她的手,輕垂眼簾,語氣淡淡的說:“我的確說過,事情都過去了……”然後看著她的眼睛,“可是我沒有說過,要放過他。”
第84章 撒糖【一更】
新郎倌兒的吉服已經改了兩回,改好了就給江峋送過去試了試。他生的挺拔硬朗,不像一般的習武之人那樣粗獷,有著江家人一貫的俊朗眉眼。
江嶸特意拉著椹哥兒去看,看著二哥穿上喜袍的模樣,眼睛睜得大大的,就說:“二哥這樣穿這好看,我也喜歡這個顏色……”然後對身邊的椹哥兒小聲的說,“是不是很好看啊?”
椹哥兒沒理他。他一向不太喜歡這種鮮豔的顏色。
江嶸並未放在心上,剛來齊國公府的時候,椹哥兒非常聽他的話,看上去也小小的一個,很膽小的樣子。可是現在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裡了。比他小兩歲不說,居然還比他聰明。想想就好氣人哦。不過他性子樂觀,將椹哥兒當成親弟弟似的,弟弟生的聰明,他這個哥哥也是與有榮焉嘛。
江峋看著鏡中的自己……先前成親還沒什麼感覺,如今穿上這身喜袍,才忽然反應過來,他真的要成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喜袍顏色的關係,襯得他的臉也紅了一些。
就聽到身邊的丫鬟問他:“二爺覺得如何?可有哪裡需要修改的?”
覺得這樣已經挺好的了,看上去非常的合適。
江峋便對丫鬟道:“很好,就這樣罷。”
沈令善聽到丫鬟回稟,江峋對吉服十分滿意,而且對知春園的佈置也沒有其他的意見,就想到江嶼的話,他的確覺得什麼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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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九這一日,江家便熱熱鬧鬧辦起了喜事。
天氣已經很冷了。沈令善換了一身玫瑰紅萬字流雲妝花小襖,梳了一個比平日繁瑣些的髮髻,看上去比平日端莊一些,也有主母的風範。
犬寶也穿了一件喜慶些的襖子,戴著柔軟精緻的虎頭帽。
已經兩個多月了,和剛出生時那副皺巴巴紅彤彤的樣子非常不一樣,臉頰白嫩嫩的,抹上去又嫩又香。
沈令善就忍不住多親了幾下,越看越喜歡。
江嶼從淨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著她抱著孩子在親,目光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本來就是一個小東西,平日就得包得嚴嚴實實的,身子嬌弱,受不得一點的涼。如今冷了,更是裹得越發的大包,手腳都好像四仰八叉敞開著,被固定了似的,動幾下都不靈活。
只是小東西不像剛開始那樣一天到晚只是睡覺,醒來的時候會東張西望的,眼睛又黑又圓,有時候還會咿咿呀呀的叫。
他並不覺得有哪裡特別招人喜歡的。
可是她卻開心的不得了,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