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貞回了臥房,一道躺下之後,謝幼貞就和他說了明日要出門的事情:“……我早就想見見善善的孩子,據說長得很像他父親,現在長大了不少,沒像剛出生時那樣嬌弱了。”
早產的孩子極容易夭折,當初沈令善早產,謝幼貞就擔心了很久。
程珏一時沒了聲音,很久才說:“也好,不過你要當心一些。”頓了頓又和她說,“帶上福哥兒一起去吧。”
謝幼貞也是想帶福哥兒的,很久沒有見到沈令善了,他總是念叨著。聽著程珏的話,她心下歡喜,覺得他總是替她考慮,男人很少有這樣細心的。
她順勢靠過去一些,偎在他的身邊睡覺。
聞著謝幼貞身上的馨香,程珏有些睡意全無。他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不過她現在過得很好,應該用不著擔心。只是她當母親的樣子……他還真的有些想不到。
不能再想了。
程珏提醒自己。側過頭看著身邊的妻子,她陪伴他數年,替他生下一子,如今肚子裡又懷著一個,他不能辜負她。心裡想想也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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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幼貞見到沈令善的時候,就見她面若芙蓉,眼波流轉,還是那副俏生生的樣子。歲月對她始終很偏愛。
她抱著孩子坐著,福哥兒就很歡喜的湊過去:“這就是小弟弟嗎?生得好小啊……”他是程家嬌貴的小公子,長輩們都寵著他,這會兒看到一個這麼小的,自然是好奇又喜歡。就伸手去摸小傢伙的小手。
然後輕輕的“呀”了一聲,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才看到原來是睡著的犬寶下意識的回握住了福哥兒的,還動了動小鼻子,發出一些輕輕的聲響。
福哥兒晚了晚眼,越發覺得好玩兒。
謝幼貞挺著大肚子,就抱了一會兒,看著這麼一個小小的傢伙,想到福哥兒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也是這麼小,瘦瘦弱弱的樣子。
她對沈令善說:“這孩子生得可真好,起名了嗎?”
沈令善笑笑說:“還沒呢,就起了小名兒。”
犬寶是早產的孩子,身體弱,要先起個低賤些的小名兒養著,等日後長大了一些,再正式給他起名字。
沈令善倒是不在意這些的,覺得只要孩子平平安安就好,怎麼說都是江嶼的嫡長子,總是不會虧待他的。
這會兒倒是笑笑就沒事了,謝幼貞想起那日的訊息就是一陣後怕。懷著孩子的女人最是容易出事,她這些年已經吃夠苦頭了,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可不能再出事了。
謝幼貞又和她說了程家分家的事情:“……就在雲祥衚衕,宅子雖然不大,不過一家子住住倒是夠了。”
謝幼貞覺得分家也挺好的,葉氏跟著長子程珉住,程瓚的住處離程珉的近一些,因馮明玉的身份,宅子也安排的大了一些。不過她並沒有什麼好羨慕的,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從來不計較。
沈令善也道:“早晚要分家的,現在搬出來也不錯。”
沈令善在程家待了五年,最瞭解葉氏的性子。對兒媳都是極苛刻的,連謝幼貞這樣好的脾氣,她都挑三揀四。離得稍微遠些,日子也能過得輕鬆一些。
然後見謝幼貞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令善心裡明白她要說的是關於誰的,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好了……”雖然她不在意程瓚了,可她知道謝幼貞的脾氣,想為她抱不平。
就聽謝幼貞淺淺的笑了笑,和她說:“你還記得那個叫素和的丫鬟嗎?”
素和?沈令善想了想,覺得有些印象,好像……好像是程瓚房裡的。是他其中一個通房吧,印象中模樣還不錯。
她問謝幼貞:“那丫鬟怎麼了?”
謝幼貞說:“她有孕了……”頓了頓才道,“就是程瓚的。”
那丫鬟……沈令善也有些驚訝,按理說程瓚不是那樣糊塗的人,他如願娶到這位馮三姑娘,在她沒有懷孕前,怎麼能讓一個通房有孕了?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先前不是也不知道嗎?人不可貌相,誰能想這樣一個溫潤外表下的男子總是做出這種糊塗的事情。
她面上淡淡的,真的好像是在和謝幼貞聊一些瑣事、一些不相干的人:“那馮氏能容得下嗎?”
這倒是奇了。謝幼貞也想不明白:“倒是容下了,養在了外面……”又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法子,那馮氏對他千依百順。”
程瓚的確有這樣的魅力。沈令善想,馮氏年輕貌美,才十五六的小姑娘,況且都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