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厲芒卻是一閃而過,他看著站在身前‘深情表演’的水師總兵,擺了擺手沒好氣說道:“收起你那誇張的表情,既然他沈保禎不領情,將水師派過去的人手都收回來就是!”
“可是大人,那沈保禎也太不給咱面子了吧?”
李揚升卻不樂意了,撇嘴瞪眼做怒氣勃發狀。
“得了吧,誰叫人家出身不凡,又是湘軍大佬呢!”
吳可搖搖頭沒跟李揚升計較,語氣平靜的說出一個很無奈的事實。
此時已經是同治六年秋季,距離左宗棠奉命奔赴陝甘地區平叛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時間。在這一年多時間裡,兩廣局勢依舊穩定,商業發展依託安定的環境十分迅猛,各行各業無不處於欣欣向榮的氛圍之中。
內部和諧穩定外部局勢雖然說不上大好,但也沒以前打仗時那般緊張。
雲貴總督勞崇光現在正忙著跟治下回民叛軍大大出手,貴州苗民也不老實時不時跳出來蹦達兩下,搞的雲貴清軍一個頭兩個大。
沒了老丈人張亮基,吳可自然不肯在雲貴的山川密林中浪費兵力,之前參與貴州剿匪戰的兩廣清軍全部退出。
兩廣清軍本土勢力經過貴州山林裡的戰鬥損失慘重,再也沒有實力抵擋吳可徹底掌握兩廣軍權。
這些傢伙自己不爭氣也沒脾氣,他們在貴州崎嶇的山林中吃了不少虧,可同樣來自兩廣的鄉勇隊表現就比他們好多了。
吳可派遣的鄉勇隊人馬只有區區八千來人,在貴州山區中的表現著實亮眼,狠狠的讓那些不服氣的兩廣清軍本土勢力無話可說。
勞崇光頂了張亮基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的緣故,對於兩廣清軍撤離的事兒屁都不敢多放一個,同時還極力將境內回民叛軍牢牢擋住,不讓他們出境禍害周圍鄰居。
至於另一個鄰居閩浙地區,新任閩浙總督吳棠還是很給面子的,對待兩廣方面的態度十分友善。
這也不難理解,吳棠籍貫安徽,吳可還是安徽提督之時,所作所為對當地鄉紳勢力幫助極大,避免了很多家破人亡的悲劇發生,吳棠要是無緣無故敢跟吳可炸刺,估計名聲就毀了。
再說了,此時福建市面上充斥著兩廣各類商品,福建的經濟很大程度上與兩廣互為補充,正是合兩利分則兩廣無事福建受傷的局面。因為兩廣的輕工業產品並不缺乏銷路,沒了福建這個市場還有內陸的廣闊市場。
而福建省的輕工業想要發展起來,還需要一定時間積累,有兩廣比較成熟的輕工業帶著還好一些,要是讓他們自己摸索著發展開啟銷路的話,情況就不怎麼明朗樂觀了。
吳棠是一位十分務實的封疆大吏,他與兩廣總督吳可之間又沒有什麼私人恩怨,至於政見不和啥的更是屁話,怎麼可能輕易跟兩廣交惡?
沒想到兩位總督大人沒找兩廣的麻煩,新任福建船政大臣沈保蓁卻跳出來找茬了。雖然支援船政學堂的水師現役武官被退回來不算什麼,可是這種做法實在有些不太厚道。
合著船政學堂需要幫助的時候兩廣水師巴巴的跑去支援,不僅支援有豐富戰鬥經驗的武官去學堂當教官,就連水師丙支隊到現在還時不時替福建水師掃蕩一下臺灣海峽外圍海盜勢力,可以說得上初力甚多。
沒想到沈保蓁剛剛當上船政大臣,第一件事便是驅逐船政學堂裡的兩廣水師教官,這不是過河拆橋麼?
被人這麼掃面子,不要說兩廣水師上下,就是吳可都動了無名之火。可笑之前正在陝甘剿匪的左宗棠寫來一封書信,要他好好關照新上任的福建船政大臣沈保禎,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用他關照啊。
由於福建船政裡有不少兩廣派過去的人手,所以對於新任船政大臣沈保禎他也提前做了一些瞭解。
這廝來頭可真是不小,不僅是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林則徐的外甥,而且還是林的東床快婿,單單就這一點背,景就足夠驚人了。
雖然林則徐已經死了十幾年,但他的人脈關係還在,特別受起賞識的左宗棠和魏源兩人無不是封疆大吏一時豪傑,要不之前左宗棠也不會特意寫信過來要他幫忙關照沈保禎。
而且沈保禎本人也極為爭氣,從小就在林則徐的薰陶下讀書認真熱愛學習,少時便有才名。
道光十六年(1836年),16歲的沈葆楨便考取了秀才。道光二十年(1840年),沈葆楨更是和老師林昌彝同榜考中舉人,這年沈葆楨剛好20歲。此時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不久擔任兩廣總督的舅舅林則徐被朝廷革職查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