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抬起霜天眼眸看著通譯,直把通譯看得低下頭去。“淫靡之音充耳,軟媚之香侵風,貴國的待客之地,竟是這樣的儀制?”
通譯惶恐環顧四周,並未發現不妥之處,隨行官員小聲提醒:“兩裡開外,便是無極館——”因而絲竹管絃之樂落進世子耳裡,偏生他們一點也聽不到。
通譯請示秋葉,該移駕何處才顯得“合乎儀制”。
秋葉丟下一句先行離去:“距此地最遠的行館。”
那隻能是驛館了。通譯帶著隨行官員忙不迭地護駕前去。
暮日逐漸西沉,驛館光影清清。
冷雙成坐在廂房裡替木迦南抄經文,突然聽到驛丞在傳令,館內一眾士卒、馬伕、住客需迎接世子車駕。她以散客身份跟隨木迦南出使各城,未曾錄入過官冊,照例被提到院門前的迎候隊伍中去了。
遠遠的,驊龍穩健行來。
冷雙成打量一下週圍,發覺遼人僅壓肩躬身示禮,而宋人卻是跪伏在地行禮,稍稍遲疑,就被驛丞催促:“來了個怠慢不得的人物,你還在磨蹭什麼!”
她走到宋人那邊的散客團裡,依照不成文的規矩,也跪了下來。
驊龍停穩,四處希聲,只聽得到驛丞殷勤致意的話語盤旋在半空。“此處簡陋,實在難以迎候公子,不如請公子移駕旁院,撿個清靜住處歇歇?”
秋葉審視一眼內院,未答話,走到散客團前,稍稍彎腰,提住了冷雙成的衣後領,冷冷道:“起來。”
冷雙成暗歎口氣,原來他是衝我來的,不知又怎樣惹他生了氣。
眼下是避也避不開,她只得抿嘴屈膝借力起身,將手腕上的鎖鏈震得一響,發出清脆聲音。
驛丞不知為何貴客一來,就揪住了陪護僉院出使的姑娘,覺得兩廂都不能得罪,忙站出來斡旋。他才惶恐吐出“公子”兩字,隨行的通譯就喝止了他,有意要替蕭政探清楚,秋葉到底意欲何為。
冷雙成自然也記得她是站在蕭政的眼線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