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初一?”
“在。”
“久不聞聲息,是在想什麼疑惑麼?”
“確有一事,請先生賜告。”
“說吧,不用多禮。”
“王妃為何害怕見到二公子?”
木迦南抬起盲眼,流露出一股溫和的光輝來,柔聲道:“妹子吃了很多苦,極不容易逃離了侯爺的管束,再見與侯爺一樣的人,自然會心生膽怯。”
冷雙成了然道:“二公子與肅青侯生得相近吧?”
木迦南點頭。“他們是孿生兄弟,據說,二公子還曾做過侯爺的暗身。”
冷雙成聽後沒有多少驚異之情。蕭玲瓏的氣韻、心思、行事手段,向來多變,或許就是在一次次的暗身操持中,練就了這些本領。
木迦南提醒她,今後結伴北遊時,需隱沒王妃之類的稱呼,避免旁生麻煩。
冷雙成應允,閉目養神大半時辰,等待蕭玲瓏的迴轉。
晨曦起,鎮門開啟,路人魚貫出入。
冷雙成翻查包袱,取出秋葉為她置辦的通關文牒,做好了出鎮準備。
蕭玲瓏姍姍歸來,衣襬沾染了一些清露,無損俊雅氣質。他見到冷雙成依門等候,笑著走上前去,說道:“全鎮藥材被世子府全部買空,我打聽到訊息,鎮外的藥材正在陸續運來,也將售罄。”
木迦南的眼疾可由銀針破去,但需要湯藥加固根本,散盡餘毒。冷雙成細細考慮著針藥相配的重要性,耳邊又聽到蕭玲瓏說了一則傳聞。
清晨,世子秋葉應了公子喻雪的武約,持劍剮傷喻雪的左臂、雙腿,致使喻雪蹣跚離場。因夜半時各處藥材被收買一空,喻雪未能得到及時療治,如今還鮮血淋漓地躺在宅院裡。
冷雙成走下馬車,面壁暗自慍怒一刻,待平息了心中的煩悶之氣後,就換上一副從容顏色,對馬車裡靜候的三人說道:“煩請三位先轉回教坊,我去想想辦法,討要些草藥來。”
驛館門前灑掃一新,冬陽初升,拂照庭戶樓宇。
左右兩大別院裡,停滿了一車車草藥,不時有受傷的軍士穿梭往來,取走一紮扎藥材熬製湯藥。
冷雙成請驛丞通傳來意,寂然避向一旁,打量著別院動靜。她從幾張眼熟的面孔上,認出了傷者悉數是參與捕殺計劃的那批人馬,斷手斷腳身中棍棒的居多,即使算上對喻雪的懲罰,他們也決計用不上這麼多藥材。
還未見著秋葉,她對秋葉暗藏的禍心就有了一些認知。
驛丞小跑回來說道:“世子正在用膳,不見客。”
冷雙成施禮致謝,過後,突然一掠身形,甩下了驛丞,徑直走向了榆林院。
秋葉坐在廳堂主座裡,正對大門。穿著一件絳紫裘袍,襯得膚清如雪,更顯病後的蒼白。他不動聲色地看著走進來的冷雙成,湛黑的眼珠與墨髮相襯,在微風中一動不動。
冷雙成行禮。“我只需三味藥材配置解藥,能否施捨一些與我?”
秋葉回道:“我只需一味藥療治內傷,你給我?”
她抿抿唇,道:“殘毒不清除,先生眼睛會瞎,造成的後果並非是我能承受得住的。”
他看了一眼她的周身,問道:“衣物呢?”
她打量一下自己,醒悟到,他問的是那套嬪妃裝,忙溫聲回道:“貴重衣物需妥善收起,哪能隨便穿著招搖過市,辜負公子一番好意。”
秋葉沉聲問:“你當真會惦記我的好意?”
冷雙成隱隱覺得風雲壓頂之勢襲來,有見地地後退一步,臉色愈加柔和。“實不相瞞,當我得知公子早起應了武約之後,一直在掛念公子傷情,開好藥方就送了過來。”她從袖口抽出一紙箋,並未折起,上面分明顯露出她所書寫的楷字,多涉及培血養身的方法。
秋葉坐著不動,冷語不改分毫。“免了。”
冷雙成微怔,思量著,又是哪處惹得他不快。
他看她費神的樣子,冷冷道:“仔細些,想清楚了,才能離開。”
她立即回道:“公子已應我半年之約,怎能半途悔改?”
“做錯了事,還指望我深明大義,放你逍遙半年去?”
冷雙成暗歎口氣,想到,就知道見了他面,會牽扯其他突發之情。鬱結歸鬱結,她還是細心想了想,極溫和地看了他一眼,抬腳走出廳外,再邁著徐徐的步子進來。
她再次行禮,說道:“掛念公子傷勢,特來看望。”雙手遞上開好的藥方。
秋葉拈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