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獨子,家母一時也照顧不來。”
蕭琉輕輕一笑,復又催馬前行,卻不再多言。
衛紹的不適這才漸漸消散。
兩人向前行了會兒,見有人正恭敬地肅立。衛紹眼尖,瞧出那是陛下身邊最得力的穆公公。下意識望向了蕭琉。
蕭琉也看見了,速度卻沒有加快或是放緩。
到了面前,方將馬停了,淡淡道:“有何事?”
穆東低垂著眼:“攝政王親自前往都城兵馬司,下了封城令。按照規矩,兵馬司的人需請一份陛下的諭旨。”
蕭徹雖有先斬後奏之權,但沒有蕭琉的諭旨,便算不得名正言順。
衛紹難掩驚訝。印象中,王爺雖佔據高位,卻鮮少落人口柄……總之甚少如此行事。
蕭琉的睫毛很長,輕而易舉便掩蓋了他的瞳孔與情緒。
不輕不重地開口:“理由?”
“抓捕昨日逃出宮的刺客。”
蕭琉忽地抬眼,眼中神采一瞬即逝,若有若無地笑道:“倒是勞煩皇叔如此辛苦了。”昨夜的事雖不清楚細節,但已能猜出個大概。
衛紹在一旁註意著蕭琉的神色,見他神色不明,以為內裡惱怒,想著該說些什麼。
“想必是事出緊急,攝政王方出此策——”
卻聽蕭琉笑道:“衛大人多慮了。朕並未生氣。”
被戳中心事,衛紹臉上一紅,低頭深躬:“是臣失禮了。望陛下勿怪。”
眸光閃了閃:“朕知曉你的本意。無須多禮。”側身吩咐穆東,“讓他們好生聽從攝政王的指令,諭旨自會有人送過去。”
“是。”
兵馬司的杜成偷偷打量著蕭徹陰晴不定的眼神,心內萌出小小的忐忑。兵馬司平日的事情著實簡單了,未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陣仗。二話不說就要封城與巡查。
說是緝拿刺客,可半天也未見刺客的畫像。且攝政王只讓他的人把守著城門,除此之外未有旁的吩咐。
杜成一時不明白背後的原因,但細一想,恐還是不要弄清楚的好。他雖是從三品,可在這大安城之中,誰又壓不過他。
當下便站得更直,垂頭作眼觀鼻鼻觀心之態,靜候著蕭徹的吩咐。
不到半個時辰,一穿著深色直裰的男子向他們走了過來。他識得此人,是攝政王府的秦總管。
秦昇的步伐很快,想是事情緊急,面上神色卻風輕雲淡。路過他時甚停下,朝他行了全禮。他未料到如此,忙不迭地回禮。
秦昇這才繼續走到蕭徹身邊,彎腰附耳說了些什麼。
“他們應在天一亮,初開城門時便出去了,此刻已有三個時辰的路程。暗衛業已在路上,有何訊息會第一時間傳過來。”
杜成離得稍遠,又無辨音之能,自是一言未能聽到。但只打量著蕭徹不怎麼上佳的臉色,也能猜出不是什好事。
心內有些叫苦。惟願這王爺不要將氣發在兵馬司。是以看到蕭徹起身,他便不由自主地腿軟,腦中轉過許多奉承討好的話來。
熟料蕭徹卻是淡淡誇了他一句,然後道:“再有半個時辰便可將封城令撤去。一切如常。”見杜成面色略有茫然,耐著性子,“你可明白了?”
杜成忙回神,微躬著身子,迅速道:“下官明白的,明白的。”
秦昇見他這副模樣,眼底閃過一絲笑。
蕭徹出了兵馬司的大門,略停了停,面色難得生出遲疑。
秦昇很是知機,約莫猜出他的想法,慢慢說道:“王妃懷有身孕,暫受不得驚嚇。左相頗有城府,亦不會坐以待斃。”觀了觀蕭徹的神色,“不若等一月后王妃胎穩,再說此事。”
蕭徹以為有理。但心中卻有些忐忑。畢竟事關重大,若行差踏錯一步……他擔心夫人再也不理他。且聽說孕婦的性情本就不定,若惹她生氣,傷到身子,那更是萬萬不好了。
蕭徹揉了揉眉心,語氣仍舊遲疑:“此事,容本王再想想。”稍作停歇,又吩咐起來,“你且先回府將輕衣借一借,令她助沈曇將藥的事情弄清楚。”
秦昇微訝:“那可是要——”
蕭徹點頭:“將事情與夫人說清楚,她不會不借的。”不若先告訴夫人別的事,將她的注意力轉一轉,或許還能留出些時日。畢竟他現在能知曉的便不算多,到時候如何能真的安慰住她。
“那驛站處?”
蕭徹冷笑一聲:“派人先看著。”他倒要看看能演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