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是把天捅個窟窿,不怕主子拿你的爵位去補上?”
雅爾江阿見太太為自己著想,感激道:“岳母放心,福晉做事是有分寸的,且我與雪兒夫妻同體,不管她做什麼,小婿都應一力擔當!”
太太轉怒為喜:“罷了,我去瞧瞧,方才在府門口碰到宣她進宮的寧壽宮內監,想來是為莊王府圓場,得饒人處且饒人,入畫已是沒了,再鬧下去也沒什麼結果!”
雅爾江阿聞說,引著岳母去了正院。
太太見女兒臉色尚好,少不得一頓數落,又勸道:“如今已驚動了宮裡,博果鐸並未有什麼動作,想來是自知理虧的意思,皇上會為了一個丫鬟擼掉莊親王的爵位不成?”
書雪毫不動搖:“入畫跟隨女兒十年,我絕不讓她枉送性命!”
“你——”太太氣結,“包衣在王爺府前停靈,丟得可是皇家的臉,這種事兒能賭氣嗎?
“額娘!”書雪眉斜目圓,“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博果鐸將莊王府的包衣打殺乾淨和女兒有什麼相干?入畫不過是跟錯了主子,憑什麼連命都搭上了?”
太太怒極反笑:“依著你的意思還要讓他填命?”
書雪脫口而出:“有什麼不可——?”
“啪——”太太一巴掌甩了過去,瞪著雙眼兩手直哆嗦。
雅爾江阿這下裝不成壁畫了,撩衣跪在太太跟前:“岳母息怒,福晉是傷心過度才口不擇言的!”
抱琴磕頭哭道:“格格,入畫知道您對她的情意,九泉之也能含笑了,萬一您為了她讓小阿哥有個好歹,可叫她怎麼過意得去!”
太太想到書雪身懷六甲已是後悔動手打她,見其臉色不佳,更加懊惱,轉頭嘆息一聲:“還不扶王爺起來!”
書雪俯身就跪:“女兒不孝!”
“小心別窩著我的孫子!”太太哪裡還顧得上生氣,拉著女兒哀言勸說:“真是冤孽!不為我,你為孩子想一想不成?你是異姓和碩公主的獨一份,赫赫揚揚的簡親王福晉,皇上寵,太后疼,便是太子也要給你留著面子,等到將來呢?你若忒得理不饒人,豈不是給孩子留下冤仇?”
書雪怔住了:太太這番話正拿住她的七寸,自己不懼風浪,孩子呢?若當額孃的留下後患,他將來能一世平安?
太太鬆了一口氣:“我替你進宮向太后請罪,你把在莊王府門前做法事的人叫回來,皇上自不會怪你!“
“我聽額孃的。”書雪咬唇恨道,“只一樣,我要博果鐸靈前謝罪,動手擄人的為入畫披麻戴孝,入畫尚有父母兄妹六口人,他出足了六千兩銀子我就叫人撤回棺木!“
太太忖度書雪的條件不算十分出格,點頭答應:“我這就去跟太后商議。”
不管性情怎麼變,太太只知道一條:自己的閨女要想辦什麼事兒,必定一條路走到黑,你想拗著,她總有法子掰回來,與其多費唇舌,還不如應下來再說。
盤算了一路,不知不覺就到了寧壽宮門前,太太無暇多想,跟著宮監進了正殿。
寧壽宮裡卻有熟人,太太給太后請了安,又與莊王福晉博爾濟吉特氏見禮後方謝恩入座,不待詢問便回道:“皇額娘恕罪,書雪那丫頭動了胎氣,實在不好挪動,等過兩天一定來向您請罪。”
太后聞言大急:“可是孩子有什麼不妥當?”
太太忙解釋:“您放心,她現在並無大礙。”
莊王福晉深覺尷尬,起身向太太行了半禮:“都是我和爺糊塗,若侄女兒有個好歹,可叫我們如何過意得去。”
太太起身避了避,淡淡地回了句:“不敢當!”
莊王福晉訕訕的:“只求妹妹轉託好話,老話講的好,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為一個丫鬟傷了兩府和氣委實不值當。”
太太眼睛都不眨一下:“和氣?王爺和福晉可沒把兩府的和氣放在心上。”
莊王福晉極為尷尬,求救般看向太后。
太后亦恨博果鐸生事,原不欲多管,又應允康熙在前,只得勸義女:“這件事是博果鐸不地道,換做是我也不能輕易罷休,可終歸關乎宗室臉面,你勸勸丫頭,我叫他們去簡親王府賠罪。”
太太瞥了莊王福晉一眼,起身向太后一福:“皇額娘,書雪是寧折不彎的性子,最是護短不過的。女兒說句沒臉的話,她在完顏府長了十幾年,我就沒彈過她一個手指甲,今兒知道她傷了莊王府的臉面,我也就顧不得許多了,剛才沒仔細跟您說,她動胎氣不為別的,是被我這當額孃的打得!”